晚秋的树林里没有那么多色彩,全是千篇一律的淡黄色,有种悲怆的凄凉感。肃杀的氛围弥漫在这一眼可以望到头的杉木林中,风在摇旗呐喊,似乎在为一场即将到来的争斗而蠢蠢欲动。
唐渺的黑罩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刻意的扯住了罩袍,却明显有些站不住脚了,这瑟瑟秋风来的怪异,来的不是那么的和谐。
“映光啊,我记得你和神宗是同一年生的。那一年,神宗在京城坤宁宫诞生,你出生在西北边关巨雄岭。三年后你随你父亲回京奔丧,那是我第一次见你,初次见面便欢喜不已,这一晃就四十多年过去了,时间过的还真快呀。”
隼仙公公不去刻意看怒马仙,这一字一句的开始追忆起往昔的峥嵘岁月来,不禁无限感慨。自打英宗驾崩之后,幼主登基,四大辅政大臣辅佐,太皇太后掌实权,大齐的日子是越来越不好过了。
两三步的距离走到了一颗杉木前,目光所及之处树皮皆以裂开脱落,他像个孩子似的轻轻摩挲,声音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是啊,一晃四十年过去了,若六十岁算高寿的话,映光已经是半截入土的人了,就连亡国也过去了二十多年时间,造化弄人啊。”
怒马仙瞳孔微微一缩,心里跟明镜似的,现在又开始谈感情了。
亡国之恨深深的刻在每一位为大齐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人的内心深处,这是永远且无法消磨的痛楚。虽然王朝的更替在这片土地上非常常见,但对国家的热忱之心永远不会减退,这是一个民族的希望所在,所以他们必须要复辟,将侵略者驱逐出去。
说到这一点,隼仙公公脸色大变。
“映光,亡国之恨可不能忘记啊,神宗与你同岁,却已经长眠于磨山脚下,我至今也忘不记神宗托孤时的情形,虽然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年时间,但这是我内心永远的痛楚。”
隼仙公公猛地回头一望,牢牢的抓住了他的肩膀,龇着牙忽的使出了一股暗劲,有着庞大深厚内力支撑,他的手掌如鹰爪般深深嵌入了怒马仙的皮肉中。怒马仙顿时冷汗直冒,他也不是吃素的,同时使出一股巧劲抵消隼仙公公的无形攻势,虽然没有伤筋动骨,但是难免会有皮肉撕裂之痛,也不好受。
“相信你也不会忘记。”
“公公多虑了,映光片刻不敢忘记。”
他咬着牙,岿然不动的站着,两手紧攒成了拳头。
“如此甚好。”
隼仙公公阴沉着脸,然后不动声色的收回了手掌,又恢复了冷漠的神情,淡淡的说道:“他是整个计划中非常重要的人物,就交给我吧,你亲自去取能够要了定天侯那老匹夫狗命的神兵利器吧。”
“且慢,公公,你可知那神兵利器在哪里吗?”
“在哪里并不重要。”隼仙公公回眸看向了唐渺,缓步走了过去,轻声叹道:“重要的是它真实的存在。”
“公公是不相信我了?”
他低声笑了几下,却是没有接下唐渺的话来。
“不知大齐镇国寺的伏魔杵是否尚在?”
隼仙公公明显怔住了,脸上堆积着如菊花般盛开的笑容一下子凝固成苦瓜,禀声道:“你是如何得知它的存在。”
唐渺默契的对上怒马仙的目光,似笑非笑的回答道:“大齐,昔日的泱泱大国,天下霸权的拥有者,你是在质疑它的存在吗?”
“放肆!”
隼仙公公大喝一声,左手一指捧剑的家奴,无端的爆发出一股吸力来,一柄金光璀璨的鎏金剑就被他握在了手中,直至抵在了唐渺的咽喉处仅一厘的地方。
“尚方剑?”
“二十多年了,还是这般耀眼。”
唐渺微眯起了眼睛,此剑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只观其奢华不凡的外表就知其稀罕,深究其做工,雕刻手法以及用料,显然是大乘之作,最后看持剑人的身份,此剑便呼之欲出了。
“小娃娃,你似乎不太明白自己的处境。”
“那您呢公公,复辟?您以为就只杀一人这么简单吗?”
“想当年,晚辈在云梦国同好友诛杀为祸一方的国师后,云梦国就能落入我们手中了吗,云梦国境内至少还有五万大军等着我们;那么赵王朝呢,你们摸透赵王朝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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