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到京城,这些人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站队了。
赵王朝以京城为中心,分为南北西三大战区。
京城以北的古渊郡、蟠云郡以风、奚两家为首的家族势力附庸定天侯,很自然这两地的总督便是属于定天侯的门庭,若到京城显然要去定天侯府上拜谢。
京城以南囊括东海之滨,则是此鹿垣、紫山、河间、幽池、东岳五郡的势力,依附长宁侯,因为这京城以南的半边天下都是长宁侯打下来的。
然此长宁侯非彼长宁侯。
至于如今这几人是不是与左剀蝾一条心思,就两说了。
最后则是京城以西的贫瘠之地,包括与秦王朝接壤的无人之境,就只剩下大梵郡、陇西郡以及洛阳郡了,暗地里与血衣侯来往密切。
表面上,赵王朝十大郡的三大战区就是这样划分的,至于各地总督究竟是何心思,在三大派系中又是扮演了何种角色,这些问题就只能任由人去揣测了。
洛阳郡与洪武郡接壤,如今地处东南的幽池郡总督都已经赶到了天下脚下,另一头打西边进京的三位总督不可能没到,想来也只有一个原因。
三大战区分三个方向进京,恰好错开了。
估计彼时的洛阳郡长安城内,又是另一场宴会。
长宁侯在君界城聚贤阁摆下宴席,意图很明显,只不过几位总督尚未进京面圣就先与长宁侯汇合,未免也太操之过急了吧。如此着急的站队,整个街头巷尾的百姓都在议论,不过转念一想,这些人皆以年过半百,活成了人精,不可能连这一点人情世故都不知道。
稍一打听,就知道此事绝不简单。
夜幕降临,诡异的喜庆感便席卷全城。
红灯笼挂满了整条街,人头攒动,放眼望去,在街道尽头处的巷口,有一座富丽堂皇的阁楼,朱红的帷幔从楼顶落下一直延伸到对面的阁楼里,像是某位大户人家的员外嫁闺女一般。
悠扬的丝竹声从里面传出,弦音绕梁,叫人无不驻足停留。
聚贤阁二楼。
“人还未到吗?”
“回禀风大人,没有,小的分明瞧见大人进城了的,在等等吧。”
“等?”
“我可没耐心等下去。”
“那这...”
“你确定是长宁侯府上的家仆安排的宴席吗?”
“千真万确,那伙计口气不小,傲慢无礼,满嘴都是侯爷侯爷的叫着,还让小的不要张扬,侯爷不想其他人知道,可现在...”
“行了,你先下去吧。”
“是...”
“果然...话说这计谋并不高明。”
风擎天落座于二楼的雅间内,推开窗便能瞧见整个院子里的情形。
探子回报,的确有地方总督已经进入了君界城。
今日黄昏时分,鹿垣郡总督才风急火燎的赶到,不过一路上并未声张。
唯有一人,带着家仆浩浩荡荡的上京,沿途住驿站,到各城中接受地方官的盛情款待,此人的行踪一目了然,似乎也有种抛砖引玉的味道。
然此人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之后,余下四位总督的身影倒是半点没有瞧见。
行踪诡秘,进京面圣此等殊荣,反倒是有些腼腆了。
此人便是河间郡总督——魏伦。
城隍庙后街,胭脂胡同。
“好...好...”
阵阵亲昵的喝彩声引来无数粉蝶掩嘴而笑,粉色帷幔铺张的房间里,春光一片大泄,舞女伴随着琴声翩翩起舞,赤脚时而高悬,时而拢着轻纱满布。
杯盏在手,软玉在怀。
不大的房间内,轻笑细语声连绵不绝的响起。
“爷...尝尝这个...”
“好...嗯...不错不错。”
坐在榻上的是一位红光满面的中年人,他的两只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隙,脸上的笑容如菊花般盛开;唇上留着八字胡,唇下蓄着一小撮山羊胡,模样倒是正常,不是歪瓜裂枣,但是神色间却有着一丝毫不加掩饰的猥琐。
中年人玩性大发,左拥右抱间揉捏着,顿时娇躯微颤。
然而就在此时,异变陡生。
帘子外,琴声越来越急促,舞女见状好似早已预料一般的纷纷后撤。
那人神情突然一紧,八字胡轻微跳动起来。
他大力揉捏着,“砰”的一声巨响,只见帘子外忽的射来一柄尖刀,直袭中年人而去,速度之快令人目瞪口呆。
“雕虫小技。”
那人浑身一震,化作一股无形之力推开了娇躯,探手主动出击,朝着尖刀奋力抓去,在身前挥舞了两下,顷刻间便将其粉碎。
这还不算完,只听见“咚咚”连续几声闷响,房间的大门陡然被一股暗劲给轰开了,烟尘四起间,那人急速后撤,保持高度的警惕。
少倾,从门檐上落下四人,单踏一步而出,厉声喝道。
此四人头戴鹅帽,身披墨绿色赤焰服,乍一看眉清目秀的面孔,竟是出奇的一样,一模一样,简直是神了。
“血狱姬怨司在此,闲杂人等一律后退。”
四人齐声道,就连声音都是出奇的一致。
中间一人拿出腰牌一晃便收回了袖中,纷纷来到了中年人身侧,严阵以待。
“姬怨司...哼...好大的官威呀。”
闻言,中年人鼻子一通气,阴笑了两声。听到他们的身份后,他反倒是有些镇定了,背着手,踱步缓慢的坐回了榻上。
桌案上还有半壶酒,他抄起来“咕噜”几下灌了满大口。
“有何贵干啊几位?”
“我等奉命前来捉拿怒仙教反贼。”
“与我何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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