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只剩下两个人的冒险小队沉默地行走着,再也没有一丝轻松的感觉。
他们轻装上阵,丢下了全部的金砂,并且一边走一边咀嚼着又冷又硬的熏肉干,只为了补充一点体力。
年轻的战士费力地吞下一块肉干之后,回头望了望他们走过的方向,突然打破了沉默。
“霍根...”
“什么事?”
野蛮人没有回头,年轻的战士踟躇了一下,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们把里德尔就这样丢在森林里,似乎不太好...”
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沉闷,野蛮人似乎在思考着,但脚步没有停止——最后,他做出了回应。
“...听我说,帕恩,虽然这么说很残酷,但事实上,里德尔的尸体被钉在大树上,相对来说还算比较好的情况——至少不会被野兽啃食得面目全非。”
“我们现在没有条件去造一个墓穴,把他随便埋在森林里只会成为野兽的晚餐,如果经过这件事,我们还能活下来,也许我们能给他在镇里的公墓找一个位置...”
气氛再度沉闷下来,虽然没有明说,但是野蛮人的言外之意非常明显——如果所有人都死在这里,那么一具尸体怎么处理也就不再是一个问题了。
“...那么我们现在要去做什么?”
“去找乌鸦这个臭小子。”
“什么?”
年轻的战士惊讶地叫了一声,小声问道:“乌鸦难道没有被那个疯女人杀死吗?他可是留守在营地里面...”
“放心吧,那个小子没死。”
霍根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哼了一声:“里德尔被杀的时候,‘观察者’提示了我们,可是它从来没有告诉我们乌鸦也死掉了吧。”
“恐怕我们都被那个小子耍了,他一定在那本日记里面发现了什么秘密,大概我们早上离开之后没多久这个小子就也离开了营地。”
“只有这样他才能避开那个疯女人!”
野蛮人的语气不善,听起来心情非常差。
没想到居然被原住民摆了一道,而且,还是个不到十五岁的盗贼小鬼!
“可我们不知道他在哪里。”
帕恩的脸色显得有些茫然,似乎还没有理清楚这之间的关联。
野蛮人揉了揉拳头,露出一个恐怖的冷笑道:“放心...他会去哪里一点都不难猜...”
“找到那个小子以后,我要好好地让他知道,想要独吞好处会是什么下场!”
夜晚的山风在林间穿行,叶片的沙沙声和一些野兽的叫声此起彼伏。
沉默前进着的霍根突然听见金属碰撞的声音,他迅速抽出战斧,向着后方的战士靠拢。
“发现什么了?”
他这么问道,刚才的声响明显是帕恩抽剑出鞘的声音,这个属性很高的原住民年轻人的聆听能力比他强,或许发现了什么可疑的情况。
“很奇怪...”
年轻战士用双手握持着巨剑,但脸上的表情却有些迷惑,他有些不确定地说道:“我...我刚才好像听见了小孩子的哭声...”
“小孩子的哭声?”
霍根皱了皱眉毛,如果是之前他一定会认为那是风声或者什么动物的声音,但是在那个女人留下诡异的遗言之后他可不敢再这么托大了。
“拿着这个。”
他从背包里取出两个扁平的东西,递了一个给帕恩,年轻的战士接过才发现那是个镀银的扁壶,看起来像是高档旅店的上等醇酿,但是打开后却能够看出那里面装的就是一些水,不过在月色下泛着银光。
“这是?”
“圣水,把它倒在身上,能够起到一点防止那些‘脏东西’的作用。”
野蛮人一边解释一边把壶里的液体从头上浇下,接着再涂抹到身体各处,这种“观察者”出品的圣水属于标准装,要花25金币,但是分量也足有一磅重(约450l),勉强足够涂满全身。
年轻战士也学着样子将圣水涂抹在身上,接着,野蛮人有些严肃地说道:“我想我们必须加快速度了。”
圣水毕竟主要功能不是用来涂在身上的,据说有些特殊的圣武士会制作能够长期在身上产生驱邪和超自然能力的【圣油】,效力能够持续一年,但是圣水的效果大概也就只能持续到完全蒸发为止。
好在,他们距离目的地也不远了。
腐烂的臭味隐约地传来,闻着这股熟悉的味道,霍根的心里不由得有些感慨——为什么之前我居然没有怀疑这么可疑的地方?
在他们的面前,一栋双层原木建筑在月光下投射着扭曲的影子,那些被钉在木桩上的皮毛与动物尸体在夜色的映衬下让人毛骨悚然。
“这里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那个疯女人的家?”
“没错,而且乌鸦那个混蛋...”
霍根正准备回答帕恩的问题,但耳边的声音却突然变了。
树林的声音隐约消失了,就和帕恩说的一样,动物的叫声似乎变成了惊恐的孩子们的呜咽和哭泣声,然后又恢复了正常,短促得让人感觉仿佛是自己的错觉。
“你听到了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