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知道。”赵小慧抢道:“孔子不是说,人性本善吗?”
赵全不语,只淡淡的看着阿拓。
阿拓躲开他的目光,一时脑中乱如百把飞刀密割,猛然蹲下,抱住头剧烈的颤抖着身体。
赵小慧天真无邪,怎能猜透此间玄机?一时慌乱失措,焦急看着痛苦的大哥,再用求助的眼光盯着爷爷。
赵全叹一口气,顷刻间似老了许多。
“逃避不是办法,找到答案,你才能解开心结。”他痛心地看着阿拓倍受煎熬,怜爱的说道。
三人一时俱都无言,一只褐色鸦雀落在窗口,也似在默默等待阿拓的答案。
门又开了。
“赵大夫,快,快……”一个农家汉子喘着急气冲进来,欲要表达,一时又被急促的呼吸噎住了。
“别急,慢慢说。”赵全看这人慌乱,提醒道。
那人深呼吸几下,顺过气来,又急忙说道:“快,赵大夫,邻村石桥小学邹老师突然病,直吐白沫啊!”乡下人也不会形容,只把那印象最深的情形说出来。
赵全一听完,忙进去取了药箱挎上,急急走了出去。这邹志远老师是个好人,必须救活他,不然两个村三十多小孩都要失学了!
那汉子见得赵全出去,脸上的焦急缓了几分,忽然又想起什么,对着阿拓道:“大个子,你最好拿上个什么能防身的家伙跟上去,那邹老师病的古怪,怕是……怕是有些邪门啊!”
阿拓被这事一冲,暂放下了心事,操起墙角铁枪就尾追而去!
两人急匆匆走了十来分钟,跑过一条散布冻滑青苔的石板桥,小河边不远,正是那红砖砌就的平房学校。
“人呢?”赵全走近学校,见一人向他跑来忙迎面就问。
“在教室后面隔开砌的小房间里。”那人一脸的慌乱之色,转身领他们就跑。
三人一起踏着快步进了那个狭小的房间。
三四个村民正在那里焦急的来回踱步,里面靠墙摆着一张单人床,上面棉被里侧躺着一个人,脸冲里墙背对着他们,不时的痉挛抽搐着。
赵全伸手示意众人安静,缓了缓呼吸,走上前去。还没靠进床沿,那人象是听了响声,突然转了过来,把两条手臂伸出作乱抓状。
那张脸却不全是痛苦,更多的,是狰狞!翻着白眼,口中白沫吞进吐出,手指怪异的翻屈不停。
赵全做了半辈子大夫,各色病症见的多了,也不以为意。叫两个男人把邹志远按住,开始检查。
先检查的是瞳孔、血压、手脚趾甲,他怀疑可能是羊颠疯之类的癫痫症,然而检查下来并未找到此类症状的迹象。
从外表来看也可能是中毒——食物中毒,或被异物咬了:譬如狂犬、蝎、蜈蚣、毒蜂等生物致人中毒后的症状有时候类似癫痫,和蛇类中毒完全不同。
他问了下皱志远的食物来源,是村长柳源慈家送来的,柳源慈家和他吃的是同样的食物却没什么事,所以食物中毒基本可以排除。
赵全再看邹志远,那扭曲的脸容愈的狰狞,但眼神却正相反,痛苦中隐藏着定定的坚决,似乎正极力抵御着什么。
他心里“咯噔”一下,想起了一些不太乐观的回忆。
“把他的衣物都脱了。”他吩咐道。旁边围观中的妇女一听忙走了出去。
几人一齐下手,w.uknsh.三下五除二把皱志远的衣物扒光。赵全便细细的检查他的体表,查看有无蛰咬之处。
天冷,将邹志远其余部位盖在棉被下,从脚底看起,拉着皮肤一寸寸的检验。后面有人把暖炉的火生大,以提高室温。
完腿部,然后是双手,这两个最容易遭到蜇咬的部位都没有什么异常。于是又接着看胸背、头脸,也是正常。
赵全看得只有一处颈处没有检查,却停了动作,心里暗暗忐忑。
定了定神,把邹志远的下巴往上一抬。赵全将头低下,两眼仿佛在寻找什么,慢慢的扫视着。
一个个部位仔细地凝视而过,下颈、咽喉、气管、侧动脉……他的目光停止了移动。
“难道真是……”他皱紧了眉头,嘴里微声喃喃着,眼中流露出无措、无助的目光。
邹志远的侧动脉上赫然有两个细小的赤点。
“她出来了吗?”赵全身形一阵微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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