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
来到这个古代,已过去半个月了,天气也渐渐变暖。
园林、楼阁、庭院、坊市、勾栏、街道、画舫……苏皓适应了古代的生活,只是许多时候,总会觉得无聊。
大概是以前沉迷学习,没有手机、电脑对他的影响倒是不大。只是齐朝的书苏皓又没有兴趣,每天心里都痒痒的,不时也还会幻想着他那未过门的妻子身材如何相貌怎样,至于性格苏皓完全没有担心过,古代社会的女子讲究在家从父出嫁从夫,都乖巧的很。
“呵!男人!”这是苏皓的自嘲。
总的来说,他还是享受着这无聊的一切,每日里吃吃逛逛,空闲时间对苏小鱼进行着现代社会主义教育。继府曹氏也乐于见到他这样清闲,就等着女婿来人提亲下聘。最近上京城里到处张灯结彩操办着喜事,那帮骄傲的士子们大多都结伴携友,进行着最后的狂欢。而苏皓的人际交往基本为零,“神童苏皓”曾作为传说中的“别人家的孩子”,被同龄人排斥,之后又闭门不出埋头读书,自然而然也就没了来往。
苏皓平日里最喜欢在汴河河边溜达。
临近城郊地处西南,离家里不是太远。河边的街道多是茶馆饭馆,因为位置有点偏,没有大的商铺,街上多是附近的人家和行走于城中的小贩,行人也不多。
临河的几棵树下常有一位老者在写生,不时会有几个老头在那看,或有人技痒也带着工具一同作画,偶尔也有书生士人。
苏皓平时就喜欢在一旁的茶摊,一边喝茶一边看老者绘画,他喜欢画画。不过以前他学的是西画,西画写实、国画蕴意,就像西方以前的艺术是歌剧,东方则是诗赋。
老者的画技很高,苏皓抱着学习的心态,所以就常常过来。平日里那老者多画风景,兴致来了还会题一首小诗。
今日不知怎地,老者画起了肖像画,可好几次他都是画了几笔便揉成一团,似乎是遇到了难题。
苏皓看着这一切,感同身受,当初他唯一讨厌国画的一点也是同样的。国画之山水、风景、建筑、动物可谓是登峰造极,细致大气。反观肖像画,说得难听点就是不堪入目、虚伪至极。自汉初以后,古人就喜拍马屁,画师地位又极其低下,所以给人作肖像画时,总是虚伪的夸大优点。发展到后来,不论长相如何,作画之人完全按照当时的审美凭想象去画,再加上一些相貌特点就敢称之为肖像画。齐朝的肖像画便是如此,所有人都似双胞胎般,额头饱满脸颊肥润、脸上皮肤白无瑕疵,实乃弟弟行为。
不远处那老者已经许久都未动笔了,苏皓见状一口气喝光了茶,跟小二讨了块木炭走了过去。
“老前辈,晚辈一时心中技痒,不知可否赠与小子一张画纸。”苏皓很有礼貌笑着道。
老者看着眼前的人有些面熟,想起最近这年轻人总来观画,想来也是对画道颇有心得,遂从了他。
闭目思考许久,苏皓动笔了。
那是一个冬天,是原先苏皓的记忆。那天很冷,他刚走出饭馆,便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身前摆着个破碗,靠在树上微微张着干裂的嘴,空洞的眼神像是死人的眼睛。见他走来,乞丐颤抖着伸出了一只枯槁肮脏的手,像是在对他无声控诉着一切。那愤怒的黑!那倔强的黄!那冲天而起的绝望与疯狂!
两个时辰过去了,苏皓极其投入的满头大汗,左右的袖子已成了黑色,他不知道此时身后驻足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鸦雀无声的看着他作画。
“呼!”
历时两个半时辰,终于完成了!苏皓揉着手腕,放松的呼出一口浊气。不过他感觉周围气氛怪怪的,回头一看,足足有百多人里三层外三层的!这可吓了他一大跳,连忙让开了画。趁着众人被素描所吸引,机灵的他蹑手蹑脚,准备开溜!
老者见多识广,早就缓过神来,见年轻人鬼鬼祟祟的样子忍俊不禁,不动声色的一把就把人拉住。苏皓可怜兮兮、无辜的看着老者。
老者也是聪明人,他只是见眼前的年轻人画风新颖成熟、自成一派,单纯想结交一番罢了。
“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可有表字?家住何处啊?”
“在下齐白石!字对虾!家住城东怀仁坊!告辞!”
半个时辰后。
苏皓拐过一个拐角,惊慌失措的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就进了拐角的一家超超豪华阁楼里,躲在门后大口大口使劲儿喘着气。他跑的太累了,已经忘了袖子上满是黑炭灰,抄起袖子就不停地擦着脸上的汗,透过门缝偷瞄街上。
不多一会儿,外面传来了人群嘈杂的各种声音。
“人呢人呢?”
“他跑哪去啦?你看到了吗?”
“没有。真是奇怪了,一转眼人就不见了。”
“恩师啊!你在哪!为何要躲着小徒!”
“夫人说了,把那厮捉回去便赏五十两银子,你往东我往南,今日一定要捉住他!”
“……”
领先一步的是天才,领先十步的是圣人,领先一千年的势必会引起疯狂。
苏皓看着渐渐散去的人群仍心有余悸。忽然!他的肩膀被人狠狠拍了一下,吓得苏皓“嘤”了一声,转过身去。
阁楼名叫红袖阁,取于红袖添香之意,平日的客人都是达官贵客、上京才子。
阁楼掌柜用诧异的目光打量了眼前类似昆仑奴的人一眼。不过他知道有的贵人就喜欢奇怪的调调,也不怠慢,笑着说道:“公子,请出示玉牌。”
苏皓眨了眨眼,又问道:“玉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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