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西汴河河畔,春风细柳,往来稀薄,依然是那样宁静,只是那老者却不在这里。正午的太阳毒得很,苏皓在熟悉的茶摊挑了个阴凉的座位落座。
刚刚他扔下茶坊里瞠目结舌的众人便来到了这里,也是对河畔老者有事相求,毕竟那沈兴是唯一见过“齐白石”模样的人。
红袖阁那晚,一夜之间,苏皓肚子里的诗词差不多都被掏空了,他倒是没觉得可惜什么的,毕竟那夜听了任大哥的劝说,苏皓也觉得自身应有的理想抱负不是区区百首诗就能达成的,只是那冒充之人实在是可恨。
齐朝也是有明星效应的,那张传神的乞丐图、醉酒后诗了百篇,引得不少文人小姐的敬佩与爱慕。这就被那可恶的有心人利用了,毕竟齐白石迟迟不露面、那人又有几分才学,还真被他唬住了一群人。
“哎呀,刚才好像不该擦去那首诗的,那也是证据啊……”
正当苏皓东想西想的时候,两辆马车一前一后的驶向这片河畔,待马车停稳后,两位老者下了车。
沈兴叹了口气,直接开门见山道:“贾兄,杜石然此人,才学上还是不错的,可这德行,怎地能如此不堪。”
他沉着个脸,昨日他听闻齐白石现身秀春阁,便欣喜地去了,怎料他发现竟然是个冒充的。不过沈兴认得那人,是自己好友的得意门生,这才没当场揭穿。
今日邀了贾政道同游河畔就是为了这件事情。
“沈公你但说无妨,想必是我管教不严。”贾政道觉得事情很严重,他一脸严肃。
“你可知他顶名冒姓,称自己是那齐白石啊?”
贾政道自然知道门下弟子有几斤几两,听到爱徒竟如此厚颜无耻,他心下受了重击,踉跄地退了两步。
这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辞,反过来也是一样的,杜石然十三岁进了书院,已有十余年,与贾政道说是情同父子都不为过。
根据齐律第三章第六篇三十五条,“凡冒名顶替者,革除功名,轻则杖三十,重再徒百里。”
贾政道坐回马车上,怅然若失的轻声道:“这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沈兴见好友失魂落魄的样子,又是叹了口气,不过事情已然发生,还是要想着解决,他安慰着轻声道:“贾兄,我与那齐白石有过一面善缘,此人性子淡泊,时常来这河边,若是求求情,杜石然或可免于徒刑。”
苏皓坐在茶棚,见远处两位老者之间气氛沉重,就没敢上前寒暄。毕竟那日他可是留了假的名字与地址,是他做的不对,人家万一生气也是在所难免的,他就想着等会沈兴兴致起来了再过去问候。
还挺机灵的……
贾政道突然站起身来,他眼露不忍、面色沉重,拱手道:“杜石然读了十余年圣贤书,自然懂得敢作敢当,沈公不必再为他求情了,我这便回去让他到上京府认罪,告辞。”
沈兴叹着气,心道这好好的孩子怎么就走上了邪路。他也没再多说,准备拱手道别。
“老前辈,你等等……”
沈兴惊讶的看着来人,贾政道看了看沈兴的表情,也盯着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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