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见深满头黑线,眼瞅着周太后指派的那名女官,不对,应该说是少女,低着头,绞着一双纤纤玉手,含羞带怯的来到他面前,一时也不知如何是好。
“母后……”朱见深无语了,一脸苦色的看着周太后,用近乎哀求的语气道:“书上说男女……男女授受不亲。”
“不亲?”
周太后柳眉一蹙,根本不理会朱见深,而是直接喝退殿内众人:“都给哀家去外间候着!”
然后内侍和宫女们在牛玉的驱赶下,飞快退出了仁寿宫,空旷的大殿内,就只剩下了朱见深和那名女官,以及周太后。
炉香静绕,朱见深总觉得气氛有些古怪:“母后,儿臣真的好了……”
朱见深不知道的是,如果他此刻吟一句“人生若只如初见”出来,周太后也许就真的信了。
初见初见,往后余生,如果都想两人初次相遇那般,该多美好,这样就不会有什么离别相思之苦了。
哀家的皇儿,大才啊!
要知道在古代,一个人的才华,都是从他的文章诗词里看出来的,特别是诗词,这玩意用来忽悠女人……
然而说来说去,朱见深也就那几句话,牛玉的说辞很不靠谱,周太后自然是冷着脸催促道:“马上给哀家亲!”
那名女官明显有些害怕,水汪汪的大眼睛,怯怯的望着朱见深:“陛下……”
女官比朱见深矮了一个个头,眼看少女就要踮起脚尖来亲他,朱见深坐不住了:“母后,儿臣的病只有吴氏能治!”
周太后微微一愣,她自然知道朱见深口中的吴氏,就是已经被定为未来帝后人选的吴淑女,于是斟酌片刻,对那名女官道:“去,把牛玉给哀家叫进来。”
稍后牛玉来了,周太后开口就问:“那吴淑女可与陛下圆房了?”
“这……”
牛玉目光闪躲,看向朱见深,朱见深也想暗示他什么,结果周太后凤目一横,直视牛玉:“给哀家如实道来!”
“淑女吴氏尚未……侍寝。”
牛玉的声音有些颤抖,说完还趁机摸了一把额头上的虚汗,顺便扶正了因为惶恐被吓歪掉的三山帽。
都说伴君如伴虎,怎么有时候女人比老虎还可怕?
听闻此言,周太后看了低眉顺眼的朱见深一眼,淡淡道:“如此,今晚就安排吴淑女去乾清宫侍寝,皇儿意下如何?”
“侍……侍寝?”
朱见深身体一怔,随即发现周太后的情绪有些不对,赶紧干咳两声,然而牛玉可能出于对周太后的畏惧,居然当没听见,直接就应了下来:“奴婢遵旨。”
“……”
朱见深汗颜,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这算是命令?
好吧,到了乾清宫还不是朕的地盘!
不过周太后仿佛看穿了朱见深的想法,视线随即锁定他身边的那名女官,吩咐道:“你也去陛下跟前伺候着。”
“咳咳!”
朱见深实在看不下去了,剧烈的咳嗽着,然而周太后是一点选择的余地都不留给他:“时候不早了,皇儿且去,明日再来母后这里。”
说着,周太后的目光移动到了牛玉身上:“这几日北风吹得紧,夜里寒气重,还不快送陛下回去歇着?要是出了什么事,哀家唯你是问!”
牛玉这会儿比朱见深还孙子,忙点头称是,生怕忤了周太后的意,然后一脸堆笑的来到朱见深近前:“皇爷,回吧……”
朱见深皱眉看了他一眼,也没说什么,只是对周太后道:“母后,那……儿臣就告退了。”
摊上这么个老妈,到底是福还是祸?
朱见深郁闷的离开了仁寿宫,就像刚刚在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而牛玉却没有跟上他的脚步。
身为司礼监掌印太监,如果真要当值,牛玉绝对会忙得抽不开身,他之所以干着都知监为皇帝开道的活,无外乎不想失宠罢了。
位高权重,却整日无所事事,说是佞臣吧,也不合适,反正不是什么正经人就对了。
……
牛玉离开仁寿宫,直接去了承禧殿,而吴淑女得知来人是内廷大佬后,更是亲自抱着龙虎大将军出殿相迎:“公公来了,快请……”
“不错,小小年纪就长得跟个仙女似的,连咱家看了都心动不已。”牛玉很矜持的颔首,笑看吴淑女:“吴指挥使倒是生了个好女儿。”
吴淑女小脸顿时泛上一抹诱人的嫣红:“公公说笑了……”
“哈哈,淑女兰质蕙心,当今圣上正值青春年少,要好好把握啊!”随口夸赞两句就让少女露出了小女儿的姿态,牛玉这门阿谀奉承的功夫,算是练到家了,他压低声音道:“陛下不爱歌舞仙乐风飘,独恋女子戎服……”
牛玉就像是在教导家中后辈,脸上始终挂着欣慰的笑容,然后他就注意到了在吴淑女怀里打盹的玄猫,不禁微微皱眉。
这么丑的猫也能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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