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怀宁侯府。
窗外鸟儿叽叽喳喳的叫着,博古架上陈设着各式古玩,挂满字画的房间里,躺在床榻上,神态安详的孙镗眼皮子动了动。
下一刻,他虚弱的抬起了一条手臂:“水!”
枕在床沿睡觉的小妾察觉到异动,朦朦胧胧的睁开眼,然后欢喜的喊道:“老爷醒了,快来人啊!”
“吵什么吵?”
孙辅闻声进屋,小妾则被他赶了出去。
“辅儿,那些人走了吗?”
孙镗的声音听起来很虚弱,孙辅赶紧倒了杯茶送过去:“爹,都走了。”
“走了就好……”孙镗松了口气,浅抿两口茶水,然后想起什么,问道:“对了,那些人走了之后,家里可曾又来过什么人?”
孙辅眉头微皱,说道:“爹,昨晚上那些闯咱们家里来的……都是什么人?怎么连女人都有?还有,爹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就算是个误会,也不用让儿子去给那些贼人斟茶吧。”
“为父说多少遍了,那些人不是贼人!”孙镗有些生气,抬头看了孙辅一眼,但最终还是叹了口气道:“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昨晚上那些人都掏火铳了,家中护院有没有受伤的?”
孙辅摇了摇头道:“爹爹放心,那些人的火铳都是空放的,护院中只有几人受了点轻伤,并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孙镗以为心中的大石头可以落地了,结果孙辅的话又让他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只是……”
孙辅说到这里犹豫了不止一次,折腾得孙镗差点没忍住抽他一顿:“快说!”
孙辅神色挣扎,最后一咬牙道:“只是昨晚上那些人中,有一人闯进了映月轩。”
说完,孙辅特意抬头去看孙镗的脸色,在他的印象中,自家老爹对他娘家的那个小表妹,是疼爱得不能再疼爱,以至于很小的时候就接进府里,亲自抚养。
孙辅记得他老爹在这个小表妹还只有几岁的时候,问她将来想找个什么样的相公,然后小表妹说一定要是状元郎,结果就在前几日,老爹真给她找了一个,还是如此的优秀。
因为在孙辅的认知中,想要中状元,至少也得先读个三十年书吧。
少年状元,想想都可怕……
然而孙镗这次却一反常态,听到有人闯进映月轩的消息,只是点了点头,仿佛孙辅说的是一件小事。
确实是一件小事,在孙镗看来。
陛下身边的人还能做出什么出格的事不成?
多半是迷路了。
可孙辅接下来的话直接让孙镗目瞪口呆:“今天早上有护院在柴房里发现了一个被人绑起来的仆役,根据他的交代,绑他的那些人问了……问了表妹的住处。”
“竟有此事?”
孙镗已经凌乱了,他彻夜未眠,不止一次想过皇帝来他家的目的,什么私底下委以重任、君臣密谋,都在考虑范围之内,可根本没想过会是这样……
孙镗听说过风流天子,却从未见过,不过他在有生之年还是见到了。
这时,侯府的管家推门走了进来:“老爷,李家来人了。”
“李家,哪个李家?”
孙镗尚处于懵逼状态,闻言下意识道。
管家提醒道:“老爷,就是那个姓李的少年状元郎家,来人说了,他此次登门就是受了李家之托,来和老爷商量表小姐婚事的。”
“这么快?”
孙镗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什么,猛的晃了晃脑袋,嘀咕道:“不行,她已经被陛下看上了,必须送进宫里。”
管家有些迷糊:“老爷,你在说什么?”
孙镗应声回头,他本想让管家去告诉那个人,说侯府和李家的这桩亲事就此作罢,刚好这时屋里又进来一个人,是他在军中的亲信。
“侯爷,宫里来人了!”
亲信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孙镗顿时心中一个咯噔,警惕的询问道:“可知所谓何事?”
亲信神色扭捏,唯唯诺诺道:“好像是陛下急召侯爷进宫,说是要问罪……”
“侯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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