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众人沉默,韦文忠不急不慢地向着尚站在原地的中大夫李英问道:
“李大人,你以为农夫这首诗做得如何。”
李英闻言,心中暗自揣摩起来:这首诗看似平淡却内涵深意,这又岂能是一农夫所作。
稍一思量后,李英便开口答道:
“韦相,那农夫辛辛苦苦大半年,本以为可以靠这田地里的瓜有所收获,但灾祸一至,一切富贵皆成泡影。面对这种情况,这农夫没有气馁,懂得枯木也能再逢春的道理。只要来年勤于劳作,那么水边枯楠树,也可发叶吐鲜花。虽是农人,但这种心境却值得我辈学习。如今我梁国面临困境,但在国君的引领下,吕太师与韦相的带领下,梁国必能重现往日之荣华。”
韦文忠听到李忠这一番毫无实物的奉承之言,不置可否地朝他微微一笑,转身向着众人问道道:
“还有哪位有所感触,今日大可一言。”
大殿中的一众大臣闻言,却皆是四顾而看,无一人愿这大殿之上公然开口应答。
见到这种情况,韦文忠有些无奈地一笑,道:
“既然诸位大人不愿出言,韦某先说说自己的感受。
荣华未必是荣华,园里甜瓜变苦瓜。记得水边枯楠树,也曾发叶吐鲜花。
韦某听到这句诗时感触是很多的,尤其是对比我大梁过往,更是千般滋味在心头啊。
未经历西戎之难前,我大梁府库充盈,百姓安居,往来之商贾如过江之鲫川流不息。在我梁国,不论是官宦世族,还是商贾百姓,与列国相比,皆可称为富贵荣华。”
众人听到韦文忠如此一说,倒也很多人真心点头附和。
韦文忠见状,接着说道:
“但经西戎之难至今,我梁国府库被劫,百姓四散,各国商贾更是暂停商道,观局而后动。现在的梁国,不但再称不上荣华,还真是让人感觉一些苦味呀。”
说到这里,韦文忠似有感慨地举起了手中的青铜爵,向着大殿中的众人问道:
“在场的诸位大人都是饱学之士,见识渊博,可否告知韦某,我梁国过去百年间以何存国,以何富国?”
听到韦文忠此问,在场之人还是无人应答。
韦文忠见状,不得不亲自点名,道:
“治粟内史向治大人来了没有?”
听到韦文忠呼唤自己名字,一名年约40的中年男子浑身一颤,好似没有预料到韦文忠会点到自己,他从一桌宴席上站起身来,恭声说道:
“下官在。”
韦文忠闻言,点头道:
“向大人,你掌管全国财货税赋,你来说说,我梁国过去这些年因何存国,因何富国?”
治粟内史向治闻言,略一沉吟后,答道:
“下官只是一介文官,国家大事实在不敢妄议。”
韦文忠闻言,确实摇头道:
“非也非也,我梁国之财政情况,没有人比你更熟悉。向大人对这个问题是很有发言权的。”
眼见韦文忠非要自己回答,向治无法推辞,略一沉思之后,缓缓开口道:
“下官认为,我梁国于列国之间存续至今,皆因主明而臣贤,而富国之根源,亦在于此。”
听到向治这四平八稳的答案,韦文忠微微一笑,道:
“主明臣贤自是富国之根本,昌盛之根源。但有明主贤臣的并非只有我梁国,不说远了,就说如今,我友邻晋国之主内御文武,外攻诸侯,继位短短时日一改晋国往日之颓丧,先夺城池,后胜强楚,威震宇内,世人无不说晋王乃一代明君,其手下也不乏谋士猛将,但为何晋国国强而不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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