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向治这番话,洪天王眉头皱地更紧,他沉吟了一会儿后,开口道:
“向大人本就是九卿之一,现在又被册封为征西大将军,洪某若能与大人共饮,自是洪某的荣幸,这相城经西戎之乱,虽不及以往,但各国商旅的美酒倒还有些存活,不若请大人进城一叙,好让洪某尽一下地主之谊,可好。”
进城一叙?这岂不是羊入虎口!
听到洪天王这看似恭敬实则暗暗宣誓主权的软钉子,向治不由尬笑了一声,心中更是暗道:
眼前这姓洪的虽是武夫出身,但言行举止却甚是稳妥,言谈间滴水不漏,还处处留着余地与陷阱,果然不能小视。
念及此处,向治将话题一转,继续笑着说道:
“向某一个月前才因故位列九卿,而这征西大将军则是前日国宴才定下来的。
如今,洪教头竟知道的一清二楚,那看来,我王所下的大赦令,洪教头也已知晓喽?”
听到向治的这声询问,洪天王心头一紧,暗道:终于入正题了。
想到这里,洪天王却并没有直接回答向治的问题,而是右手将手中的铁戟举了起来。
河对岸的常春见状,还以为那洪全要有什么异动,立刻策马来到了向治身旁,手握腰间宝刀,随时准备出手应付意外。
洪全见状,心中却是暗自冷笑,他猛地一运气,将力道尽数传导到右手之上,随即,便将手一甩,刹那间,他手中的铁戟便脱手而出,还未待河对岸的向治反应过来,那一杆铁戟中的大半部分便已没入了洪全前方不远处的泥土之中!
看到洪全的这一手,河对岸的常春、向治都是微微变色!
这河滩一侧的泥土虽然松软,但要一掷之力将大半铁戟没入土中,这种力道简直恐怖。
看到洪全这一掷,就连常春心中也暗自惊疑:若是刚刚这一戟不是掷向土中,而是朝着向治投出,那他常春是否能够凭借手中的钢刀护住向治的周全。
就在常春与向治暗暗震惊于洪全的武艺时,河对岸的洪全却是将双手一握,在马上朝着靖康城的方向做了一揖,好似刚刚之所以投掷铁戟就是为了向都城行礼一般。
“自一月前,西戎之兵突袭相城,在城乱之时,太守大人与部分城卫军弃城而逃。
洪某联合城中剩余的城卫军以及佣兵、商旅、居民一起抵抗,才堪堪守住了这相城。
十日前,公子钦继位,洪某本以为国统得续,大局可定。那时,洪某都已派出使者,打算向国都汇报相城的情况。但却没想到,得知公子钦继位,那西戎竟去而复返,直袭国都,二度破城!
短短时日里,我国国君竟两度被西戎所擒,而那些在公子钦继位时以为没事,打开城门的西境诸城,无一例外地再次遭到了西戎以及乱兵的洗劫。
相城城民得知此情况后,都主张要等到局势稳定后再向朝廷奏陈城内情况,开城接收收编。”
听到洪天王的这段话,河对岸的向治脸上虽还保持着微笑,眉头却已微皱,他尽量保持着轻松的语气,道:
“洪教头,如今君上已经继位,朝廷里又有吕国清、韦文忠两位大人重新出山主持大局,Uw.knshuo国内局势可以说是已经稳固。中原诸侯中,晋楚两国都已承认了君上继位的事实,国外局势也已可称稳定。
而君上为重整山河,第一道王令便是大赦令,根据这大赦令,甚至赦免了那些趁乱占据城池的乱贼。”
说到这里,向治故意顿了一顿,用眼睛的余光看了看洪全。
但那洪全闻言,脸上却没有一丝变化。
见到这种情况,向治眉头再皱,继续开口道:
“相信,有这大赦令在手,西境大部分城池都可不战收复。
当然,相较于西境那些占据城池的乱臣,洪教头乃是临危挽救相城陷落的功臣,堪称是西境的楷模。
洪教头请放心,在向某接收相城后,定然上奏君上。有了此等丰功伟绩,吾相信,君上必有重赏。”
听到向治的这段话,河对岸的洪天王又朝着国都方向一拱手,道:
“洪某当日与众人出手护卫相城,为的乃是这相城全城百姓的安危,并不是为了什么封赏。
今日,洪某虽在这相城之内暂时主事,但这城中的大事却是由各方众人共议决定,绝非洪某一人能定。像开城这样的大事,洪某还需与众人商量后再给大人一个回答。
但是,洪某还是想告诉大人,不论众人商讨的结果为何,吾等绝无任何异心。
请大人定要相信,只要国内局势真正平稳,那么城中百姓定会杀鸡宰鹅,吾等也会亲自迎接各位大人入城。”
听到洪全这话,向治原本微笑的面容终于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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