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小白与戴佳盈利四百多,两只软陶手办在其中占了很大比重,戴佳将钱抓得紧紧的,声称要管理财务。她不否认经营临家饭店是合法经营,劳动获利,但那毕竟是依赖父母建下的基础,她充其量是家族企业中的一员。而现在她完全自食其力,可以明明白白地看见和控制每一分钱的进出,这样才是真正的生活。
戴佳原本看中一双达芙妮的单鞋,她趴在商店橱窗外看了半天,最终还是放弃这个小小的奢侈念头。她在外贸店淘了一双漂亮的红色凉拖,标价三百四十元,八十元成交,兴高采烈地抱了回去。第二天她就穿着这双鞋子噼里啪啦地出来溜达,感觉路上所有的女孩都对她的新鞋子投以艳羡的目光,仿佛她真的穿着三百四十元的凉拖。
为了不再让蒋汇东夜不能寐,他们从蒋汇东的住所搬了出来,在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两室一厅,分摊租金。安顿一切之后荣小白跑去找他的小女友努努,而戴佳一个人在家里打扫。她将房子打扫得一尘不染,却总是闻到一丝臭味,她怀疑哪个角落躺着一只死老鼠,心里有些忐忑,却又忍不住去寻找。最终她找到臭味的来源,那是荣小白藏在沙下的一双鞋子,戴佳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捏着那双鞋子,决定将它们扔到外面晒一下。拎起那双鞋子之后她忽然现一个神奇的事情,右侧鞋子的鞋底居然赫然出现一个直径两厘米的破洞,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两天总是觉得小白走路的姿势有些别扭。
她打算出去给他买一双新的,想想又觉得不合适,选鞋是小白和他的小女友该忙的事情,她越俎代庖的话反而显得莫名其妙。她将那双鞋子扔在门口的垃圾袋里,回去继续做捏软陶。
这两天南通那边又不断有电话打来,连姑姑舅舅之类的亲戚都出动了,纷纷陈述利害,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试图说服戴佳回家。戴佳不敢说这些亲戚居心不良,但起码其中包含很多利益因素,他们并不知道徐泽霖是怎样的角色,只知道与徐家联姻之后可享余荫,后福不浅。她忽然感觉徐泽霖的智商有待观察,两人相处得不算融洽,居然贸然让父母出面,于情于理都不算明智,这种举动让徐泽霖在她心目中的形象更加狼狈。
她心意已决,无论如何都不会回去的,只要在南京这边证实自己在经济上不必依赖家庭,可以完全自主独立,戴妈妈将无法全面插手她以后的生活。
红薯大婶笑他们太腻歪的时候戴佳假装没有听见,继续啃她的红薯,然而欣喜的情绪像漫溢出来的沸水一样翻腾不息。闲暇时刻她翻出小镜子左照照右照照,感觉自己与荣小白真的很有夫妻相。
从前一个雕刻匠雕了一个恶罗刹,他的面容也变得狰狞起来,智者叫他去雕了一个弥勒佛,于是他又变得慈眉善目了。这个故事告诉人们近墨者黑的道理,一个人的容貌会因为周围事物而生变化,于是戴佳心生好奇,如果她与荣小白没有保持这么长久的交往,她会不会比现在漂亮得多?
晚上九点以后荣小白才回来,耷拉着脸,情绪不太好的样子。戴佳猜测他在外面要么丢钱了,要么丢人了,现在他们两人能丢却又丢不起的就是这两样东西了。小白在她对面坐下,心不在焉地捏陶土玩,戴佳将他的爪子推开,说,去旁边呆去,别打扰我。
白起身去洗手,开他那台制造大量噪音与热的破电脑玩,短短两分钟他叹了五次气,叹得戴佳心烦意乱。戴佳实在受不了这种压抑的气氛,问道,你不是去找你的小萝莉么,怎么又唉声叹气的?有什么烦心事就说出来嘛。
他**着鼠标,说,我和她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你说我现在死乞白赖地占着她,是不是特卑劣?
什么叫死乞白赖地占着?
不知道,我反正就是这个感觉。
她想甩你?
不是。小白赶紧摆手否认,在他的印象中被人甩是很不体面的事情,他想了一下,说,不是她想甩我,是她以后要出国上学了,你觉得我和她有可能修成正果么?
怎样才算修成正果呢?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