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点,晨雾还未散去。
“呼哧,呼哧……”
这是一个有些老旧的小区,有些拥挤的几栋房屋间杂乱着电线和晾衣杆。
“呼哧,呼哧……”
刷着白漆的楼道墙壁上布满鞋印和小广告。
“呼哧,呼哧……呵!”
黑发碎发黑色眼瞳的青年在一路向上奔跑。
伴着生锈金属摩擦地面的刺耳声音,一脚踹开了天台的门。
沈星文没有丝毫犹豫,几步跨上护栏,向下张望:晨练的老大爷还没有出来,煎饼果子车从街道的另一端缓缓开来,警察老陈还没有闲的蛋疼的打开窗帘,四楼的床单要等到五点才会挂在窗户上。
“呵,啊哈哈哈哈哈哈!没有人可以阻挡我了。”
沈星文说完反派一样的台词,纵身跳了下去。
“哈哈哈,没有人可以拦着我死了。”
讲真的,就算死志再强烈的人站在天台边上,也得被吓一下,做好心理准备才往下跳,但沈星文真的是一点没有犹豫就下去了,这十层楼高度怎么也不可能保证身体完整了。
但沈星文真还不是什么变态,或者说三十二天前他还没被逼成变态疯子,又或者以正常人的时间来说,他昨天还是个积极阳光,遵循二十四字核心价值观的好青年。
沈星文感受着身体周围的风,是那样的熟悉,是那样的二十一次熟悉。在风中,沈星文觉得这辈子都不会有人理解他的疯狂了,因为不会有人和他一样被困在今天这个周六里三十二次,更不会有人理解他被二十一次阻止跳楼,醒来还是这一天的清晨的痛苦。
“时间最可怕的不是消亡,而是囚禁!”
他仿佛就是这时空的囚徒,被囚禁在今天这个周六里,睁眼永远不可能看到明天。
在经历了几次醒来后无奈地发现自己还在同一天里不断循环,他终于决定尝试用死亡来打破这个无限循环的僵局。
他曾经尝试割腕,可刀子举在半空就是下不去手。
所以他选择了跳楼这个简单粗暴的办法,但第一次跳楼因为站在天台犹豫太久被热心市民发现救了下来,然后在警局里听警察老陈的心理疏导听到半夜十二点,这一天又重新开始了。
第二次他只犹豫了十分钟就跳了下去,依然被好心市民们拖来的软垫救了下来,然后听老陈的心理疏导到再次循环。
第三次沈星文提前了半个小时跳,这回没有热心市民发现,直接被老陈发现了。沈星文才知道这个老陈竟然住在他对面那栋楼,而且神经病是的在六点拉开窗帘往外看,正好看到对面刚踏上天台的沈星文,一嗓子吆喝了一群热心市民。然后又是心里辅导到十二点循环开始。
第四次他又提前了十分钟,正好砸在了楼下买煎饼果子的车棚上,就断了个手。闻讯赶来的老陈在医院里陪沈星文心里辅导到循环开始。
第五次再提前十分钟,顺便往左边站了站躲开了煎饼果子车,结果撞上了晨练的老大爷,老大爷和沈星文各断了一直胳膊后在医院待到半夜十二点。老陈,辅导,循环。
……
有几次沈星文尝试等到其他时间段再跳,可是这老旧小区鬼知道哪里来这么居民,一出门就会被各种人和事拖住。
更可气的是车祸致死一点可能都没有,每回往汽车上撞时,刹车就特别灵敏,正正好好停在沈星文脸前。
第十九次循环时沈星文直接开车上了郊区一个建筑工地,趁着一辆装满石头的大卡车开过来的时候,下车就冲向了车头。虽然一直有种力量在避免自己死亡,但至今也没出现超出自然的力量,也就是说惯性还是存在的,牛顿的棺材板还是压的住的。这么大且装满石头的卡车不可能在如此短的距离内完成瞬间急刹。
沈星文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冲向车头。
“咚!”左侧斜冲出一辆摩托车,将沈星文撞飞。滚了几圈后,沈星文躺在地上感觉浑身疼,就是死不了。
“老弟,对不起啊。俺没注意啊!俺这就送你去医院啊!”骑摩托的大叔紧紧握着沈星文的手,一脸诚恳地将唾沫星子喷了沈星文一脸。
“不,大叔,其实我是碰瓷的,我什么事情都没有。”
“可,可,可是老弟你浑身是血啊!”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