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道佳自从在聚贤楼测出,灵根资质为普通的空灵根,就知道在修行一道上,他的起步相较那些天才已慢上许多。
从联盟学院修行至今,一路莽莽撞撞、懵懵懂懂的晋阶筑基中期,按他心里的话来说,纯属侥幸,并非天赋使然。
奔雷心法简单易懂,只是一门灵力运转的法门,他本身又已将神打五煅修炼至小成,奔雷拳施展开来,倒是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可他虽然卖力、刻苦,但终究天资有限,后天修行的基础又打得不牢,哪能在一日之中,就领会到拳术的奥妙。
空有一身蛮力,巨石在他的拳击中,分分合合,合合分分,但石中那后土之力,却始终没被他推毁,巨石一次次顽固的重生,摧残践踏着他的信心。
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人,尝尽了世间的悲苦,看透人世的离合,身上总有种独有的韧性,明之不可为而为之,与其说是倔强,倒不如说是执拧。
梅道佳也是如此,尽管已是大汗淋漓,气喘嘘嘘,手背上也有些血淤青肿,却依然坚韧执着的向巨石挥拳,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魄。
雷布衣看着眼前沉默寡言,已奋力挥拳近一日时光的梅道佳,心里很欣慰,他出这个难题,并非是故意刁难他,而是想让他早早体会到体修的艰辛,在日后的修行中勤加苦练,切莫懒惰。
“行了,道佳,今日就到此吧!”
梅道佳停下来喘了口气,擦下额头上的汗水,伸手倚靠巨石,大咧咧的说道。
“没事,师傅,你若是累了,就先回去歇息,我还不信了,我居然收拾不了一块破石头!”
雷布衣哭笑不得,这傻徒弟,还真的和石头较上劲了。
“修行一道有张有弛,并不是一味的埋头苦练,就能体会到个中真谛,今日就到此为止吧,回去后,再将神打五煅修炼一遍,去除体内陈淤,莫留下暗伤!”
雷布衣两次开口,梅道佳也不再坚持,跟随雷布衣离开天星苦境,行礼恭送师傅远去后,就自行回转法相峰。
入夜,微风骤起,早春的夜里还有些刺骨凉意,倦鸟已还巢,喧嚣了一日的天星宗内平静下来,银白月光洒落在山峰间,宁静祥和。
法相峰上,听风小筑中,灯火通明,在微风中轻轻荡漾。
梅正道正襟危坐,身前的黑木矮案上,摆放着一只紫泥茶壶,两盏白瓷茶杯,几盘风干果脯蜜饯,杯中清茶香气四溢,随着吹入的细风,在小筑内漂荡。
矮案对面,天星宗宗主曹达华,用手肘支起脑袋,斜躺在地,另一只手上拎着个白瓷酒瓶,不住的晃悠,有些轻松、慵懒、惬意的味道。
“掌门师兄,今夜到此,不会就是喝酒聊天,这么简单吧?”
曹达华平日里看着吊而郎当,但能成为一宗之主,又岂是面上浮夸那么简单,今夜突兀来访,定有要事相商,他们师兄弟相交多年,彼此熟悉,梅正道也不客气,直截了当的问道。
曹达华抿了口酒,起身坐直,反问道。
“梅师弟,我亲点阿星……呃,梅道佳参加悬空试炼,你心中可有何想法?”
梅正道轻哼一声,笑道:“我倒是没什么想法,只是道佳修为低微,在宗内筑基弟子比试,只是取巧侥幸赢了一场;悬空试炼四宗一门精英弟子汇聚,他若想再取巧获胜,怕是难罗!”
曹达华沉默不语,脸上神情平和,可心中却像是藏着事,梅正道顿了顿,接着说道。
“天命之人,命数诡异,从最近发生的事,就可见一般,师兄在暗中引导,就不怕异日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吗?”
“唉,早已泥足深陷,理不清了!”曹达华抿了口酒,叹气道。
“天命之人,命数诡异,已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的影响着他身边人的命数,难道梅师弟你就没察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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