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散场了。
可是会场里还有一些人影没有移动,可能对身为实干主义的他们来说,眼前发生的事,如同花了一百万的大价格,却只是买了一罐奶粉而已。
是一件奇怪的、没有意义的、不可思议的事情,而震慑到他们的,是一种疯狂。
啪!啪!啪!
“恭喜啊,恭喜你们花了那——么多种子,才买下一份星辰粉末。”有些戏谑的话语随着慢半拍的掌声飘了过来。
“总之得标的是我们,你酸,有用吗?‘前一号’。”十九号突然跑到了旁边的走廊下,努力站直着身子,对着下面上来的人影说着狠话。
可惜,吴天泽能看到,站在不远处的十九号,因为常年的上下关系,双腿在微微发抖。
光线突然铺满了整个会场,方便了会场里的人出去,也让吴天泽看清了走近的人影,一头金发,在光线下甚至有点发亮,比起其貌不扬的十九号,这人的五官端正,英俊帅气,嘴角挂着一丝闪亮,吴天泽相信,放到现代,通过娱乐公司简单包装一下,就是一个明日新星。
可惜,这个“帅哥”在她眼中,和主持人没什么区别,就是一只闪闪发光的金头苍蝇。
“十九号,你以为你碰巧遇到了位大客户,就能成功晋级了吗?别忘了,担当入口可是一年一换。”
一号说到这,还哈哈笑了两声,十九号明明身处高位,却不由自主地退后了两步,彷佛两人所在的高度对调了一样。
吴天泽看在眼里,并没有开口。
金发男子直接从十九号的身边走过,权当他不存在。
“你!……”
一直走到了离吴天泽两三级台阶的位置才停下,对吴天泽随意地鞠了一躬,才转身朝向了追到他身下两级的十九号,冷哼道:“你以为你的那点业绩,我会不知道吗?”
“五年前是两树十枝,四年前是两树三木冠一枝,三年前反而还掉了一些,是两树一木冠,前年是两树五木冠十一枝……”一号慢慢地绕着十九号,如数家珍地报着十九号的功绩,每一小句,都能让十九号的脸色黑上几分。
最后一号在定住的十九号背后报完了账目:“去年倒是不错,终于首次突破了种子,足足有一种子九枝两绿叶呢!”
“我可是很相信你呢,哪怕抛开今天大金主难得的帮助,也肯定能维持住……不,是超过去年一枚种子的业绩呢。”然后他靠近了十九号的耳边,“干得不错,再接再厉。”
一号直起身子,轻轻将自己散落的几根头发,撩回到金色的刘海里,一脸的风轻云淡,又缓缓走到了十九号的上一级,似乎想要和他面对面交流。
与之相比,十九号的双手攒成了拳头,脸色黑得厉害,似乎想要发怒,头却有些低,不敢看一号的脸,也依旧没有动作,不过吴天泽发现,他双腿终于站直了。
“怎么?生气了吗?不服气吗?”
一号的语气似乎真的很好奇:“可是你为什么要生气呢?为什么要不服气呢?”
“因为嫉妒?心理不平衡?”一号低下了身子,侧着头,就像是想去看十九号的脸,不过除非像吴天泽那样坐着,否则是不可能看到的。
一号放弃了尝试,一只手按在自己胸前,说道:“我去年的业绩是多少,你知道吗?”
并没有等十九号蠕动的嘴巴回答,一号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去年我努力争取了几位新客户,终于第一次突破到了八颗种子,拿到了八种子一木冠三绿叶六草十一芽,前年是七种子多,三年前,四年前,五年前都是七颗种子的业绩。而刚刚会场里的,也是我新拉到的客户,今年,我肯定可以如同往年一样,拿到八颗种子的业绩!”
一号的话,如同铁锤,砸在了十九号的心脏上,让他喘不过来气,抽风机般的呼吸声,连隔着挺远,坐在椅子上的吴天泽都能听见。
“到了年底核对的时候,到了明年再次分配入口的时候,你觉得,又会是谁——才是一号呢?”一号轻轻地话语,彷佛用力一推,把十九号推得连退了几步,才重新在台阶上站稳。
“更何况……”一号转了个身,缓缓走到了吴天泽的身侧,“你的大金主还会剩多少钱呢?”
吴天泽看着十九号,他正在按着自己不停起伏的胸口,大口地喘气,还没从刚刚的晴天霹雳中,回过神来,只是正在盯着一号。
“你瞧瞧她,连猎裳这种烂俗的衣服,都穿出如此的美感,真是美丽!不过,也就是生得美丽罢了,改不了她身为猎户的本质,一个猎人小镇的穷人,一个赏金猎人罢了!”男子的脸上突然闪过了一丝厌恶,被吴天泽牢牢地捕捉住了。
“放肆!”十九号突然瞪大了眼睛,冲了过来,打开了即将伸到吴天泽脸上的手,站在吴天泽的身侧,对着一号低吼,“黄知鑫,你太放肆了!怎么敢对我的客户动手动脚!”
吴天泽侧了下身子,让自己更舒服地斜靠在椅子上。
而那位一号,则踩着嘴里的节奏,举着手,连退了三步:“哟哟哟!不愧是新进一号,真是有‘威严’呐,身为二号的我,可真是抱歉了啊。”
说完,看也不看十九号,对着吴天泽做了个九十度的躬身,起身后才对着十九号说道:“你知道吗?猎人小镇除了各个店主和警卫队的人以外,剩下的那些猎人、农户、工匠,在一年里能有多少消费额度吗?”
金发男子朝十九号摇了摇头:“你不知道。”
十九号只是张开着手,躬身护在那里,不回答也没有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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