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刚想说点什么,却只觉眼前一花,仕进已是不见了踪影。他呆了呆,回头瞧了瞧众人。这些丐帮汉子也是一脸诧异。这玄木令主出现得诡异,离开也是如此的与众不同。林刚叹了一口气,喃喃道:“高人就是高人,都是如此神出鬼没!”
仕进乍一出现,含笑跟冰儿却是吓了一跳。冰儿嗔道:“大哥,你怎么不打声招呼就冒出来?吓死人了!”仕进拉下面具,笑了笑道:“你素来胆大,哪那么容易吓得着你?”他本来心情沉重,但瞧到二女,心里却不由自主的暖了起来。
听着仕进将事情道了一遍,冰儿张了张嘴,想说:“这又不关我们的事,还是别管了……”但她最终还是静了下来,没有出声。含笑神色凝重,低声道:“雷门主所说之事,未必便是指屠掌门仙游,说不定另有他指。我们还是快些赶到崆峒,瞧瞧什么情况。屠掌门一代英杰,闻名天下,我们也应该去上柱香,聊表敬意。”
仕进点了点头,轻轻的舒了一口气。他怀疑雷正刚,但又莫名其妙的相信他。含笑这一番话,多少解了他心头之闷。三人一路急赶,半天之后,终于瞧到了巍峨而立的崆峒山。一路上,不少的江湖豪杰正驰马飞奔,急匆匆的赶往崆峒,却都是一脸戚然。想必是知晓屠洪亭之死,赶来吊唁的。
三人寻了间客栈,住了下来。仕进让二女呆在客栈不要外出,自己却换了衣裳,向崆峒山上进发。他想先一探究竟。崆峒派内似乎剑拔弩张的,个个人都面有忧色,也不知在担忧些什么。仕进无声无息的掠了进去。屋宇重重间,他很轻易的找到了灵堂所在。
其时已是黄昏,灵堂内一片肃静。烛火摇曳间,灵堂之内众人俱是神情肃然,却分成了两派,各站一边,显得泾渭分明。一个柔性十足的女声响起,打破了堂内的寂静:“王师弟,我崆峒立派有言,掌门仙去,须得停灵七日,待操办完丧事,才能另外推选新任掌门。先夫尸骨未寒,你便嚷着另推掌门,到底是何居心?”说话之人却是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只见她全身缟素,神色悲戚中带了三分愤然,正是屠洪亭的夫人。她身边站了十数名愤然不已的崆峒耆宿,还有数名年轻弟子,当年黄山出战的君子野也赫然在场。
灵堂正中,一方漆黑棺材冷然而陈,似乎在嘲笑着堂上众人的胡闹。另一边,却也有不少崆峒老一辈的人物。领头之人正是与仕进有一面之缘的紫衣神鹰王猛。王猛斜视着屠夫人,冷笑道:“师嫂,师兄仙游,我们崆峒自是上下同悲。但国不能一日无君,本派也不能一日无掌门。派中虽有规矩,但小弟不过是让大家先定下人选,待将师兄风光大葬之后,才进行就任仪式。如此又有何不可?”
屠夫人虽然心情悲痛,却仍保持冷静道:“王师弟,你苦苦纠缠,更在逝去之人灵前大放厥词,想来不将那三尺神灵放在眼里,此事暂且不提。但要另立掌门,须得派中十名长老同时提议,方能进行。你若想当这个掌门,先取得十位长老的同意再说吧。先夫在天有灵,却是不欢迎师弟!子野,送客!”
君子野瞪着王猛等人,冷声道:“诸位师叔,请!”他本来对长辈甚是尊重的,但屠洪亭刚死不久,王猛便屡屡提出要推选掌门,根本不将屠洪亭摆在心上。他虽然修养有素,却也不免对王猛等生起了怨气,话语间的尊重随之荡然无存。
王猛神色不变,只冷哼道:“师嫂,如今已是武林一统,本派中的掌门人选,已不单单是崆峒自己决定的了。待盟主命令一到,掌门人选定了出来,看你们还有什么话说。我如今好声好气跟你们说,不过是事先通知一声而已。别不识抬举!哼,我们走!”他转身大步走出了灵堂,与他同属一方的人也都神色踞傲的行出了灵堂,大有不可一世之势。
屠夫人待众人离开之后,w.ukansho这才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对身旁那些老者道:“诸位师兄师弟,妾身妇道人家,说话如有什么不当……”她说着说着,声音却低了下去,眼睛也慢慢的合了上去。她身子软绵绵的倒了下去,一名一直待在她身边的中年侍女慌忙扶住她。堂上众人俱是一惊,都纷纷围了上去。
君子野急声道:“师母,师母,您怎么啦?”满脸的忧虑之色。屠夫人待人素来和善,从来是和颜悦色的,对君子野更是如同己出,君子野心中感激,早已将她当成自己母亲一般看待,如今屠夫人晕倒,他自是忧心忡忡,难以自抑。
那中年侍女哭泣道:“掌门去了之后,夫人伤心欲绝,这些天几乎是粒米未进,身子哪能支持得下去啊!我怎么劝她都不听。我……”她一时语无伦次,也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仕进隐在暗处,瞧着屠夫人那憔悴伤心的模样,心中不免戚戚然。他想道:“雷正刚信中所说,希望我照看之人,正是这名妇人。那崆峒大变,说的恐怕就是眼前萧墙之祸,屠洪亭之死,他想必是早就猜到了。那如何应对,他也定是有所部署。嘿,说来说去,自己却是多余的啊!”他心情一阵烦躁,良久才平复下来。此时那屠夫人已被送进内堂休息,灵堂中只有君子野等人留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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