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良途一直在思考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在如今的境地下真的可以互相伤害,毫不留情吗?哪怕不说出一条明路来,给自己留一手,也不至于害人那。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但如果这个道理真的用于每个人身上,那早就成了老子嘴里的天下大同了,至少没害人心就不会做特别坏的坏事。
老五不敢面对着墙壁,也不敢背对着墙壁,感觉像在面对一个怪物一样,他宁可看着门外还是不停撞击的丧尸发呆。
就像,一个人拿铁剑,一个人拿木剑,拿铁剑的人只是比划着吓吓你,而拿木剑的人却真敢拿剑捅你。
众人兴许也是被这些事弄得筋疲力尽,脑子一时接受不来,所以都沉默着做自己的事,要么睡觉,要么站岗。
老五脑子比较轴,一直试图捋清余义所做事情的目的,他一直不相信有人可以做这么绝,可以为了自己而害朋友兄弟死于非命。他越是想想明白,却越是不明白,陷入了自己的伦理逻辑区出不来,按照他内心的一句话就是:怎么可以这样做。
没人对他解释为什么,这是末世,而末世有另定成规的法则,只是这些法则,他们还没有理解透悟,还在用曾经世俗的衡量标准来定夺现在。
想不通,老五就叼根已经吸剩下的烟嘴一个人发呆。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天色渐渐泛白,这个世界像个盒子一般渐渐被打开了,光亮如沙,细细的铺满了没有阴影的地方。
七点多时,涂磊和赵鹏都下了床,站在过道里,几个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
老丘一直没有说话,只是大概过半个小时拿出段云的那个手机看一下,如果没有短信发来,就立时再关闭屏幕。
沈良途知道老丘估计一直在和段云的妹妹短信往来,他也没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于大义而言,这是为了段云妹妹和他母亲两个人活着的希望,但是在这个世道里讲什么大义,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沈良途准备找个时间和老丘私聊一下,私聊的前提是,他们先活着从寝室里逃出来。
几个人都等着,也并不是不急,只是为了消耗时间,定在八点,每个人心里有谱了,做好充足的准备了才好出发。
七点四十五。
“所有人准备好东西,吃的东西在保证不拖拉逃跑的情况可以带一些,水的话统一搁在背包里吧,不用多,十瓶应该就可以了,咱们把于秀雅她们寝室带出来之后,先找一个商店补充食物和水,再找车逃离。”沈良途说道“武器,每个人随身带着,可能咱们刚一落地就要拼命了,手机之类的物品放在身上最不容易掉的地方。”
“所有人都检查一下,觉得非常有必要的东西就带在身上,但凡影响到行动的都不能拿,咱们这是集体行动,别因为一个小差错,害了自己兄弟。”楚珉环视了一周,严肃的说道。
不知不觉间,因沈良途和楚珉的有主见,细致,主意多,隐隐成了这六个人里的带队人。但两个人知道彼此完全没有必要去争谁该是老大谁是老二,谁更应该听谁的,在没安全的出来被围困的寝室楼前,任何争斗都是弱智的行为,所谓的领导者更是没影的事。
“那,段云的尸体,怎么办。”涂磊看着段云的尸体,脸上露着一丝愧疚和懊悔。
“别傻了,他的尸体只能留在这里,与其让外面的丧尸吃了,留在这里或许还是最好的选择。”沈良途说道。
“可是......”涂磊还准备说些什么。
沈良途摆了摆手制止了,没有什么好讲的,不行就是不行,他的处理方法只能是扔在这里,或许以后楼塌了,或许这栋楼能一直安然的立在这里,都无所谓了,有些东西注定要舍弃。
时间开始以分秒来计,所有人都开始变得紧张,全身僵着,以一个姿势固定,呼吸沉沉。
沈良途看着窗外街道上行走的丧尸,想着等会要拼命,不自觉的腿抖,但是无来由的勇气又在他的心里积淀。终于能逃出来了,虽然未来未知,但这一次真真正正不靠父母,自己独立出来去面对这空前绝后的灾难,是一种刺激,也是一种向往,类似于男人心里所希冀的大冒险,尽管赌上的是自己的命。
七点五十八。
盯着表一秒一秒的数过,众人像一群准备执行任务的海豹突击队士兵一样严肃的盯着窗户的方向。
沈良途也把头伸出窗外观察下面那个三楼的平台,平台上堆叠着很多垃圾,都是楼上以及他们楼层扔的,为了省事。平台挡住了下面寝室楼与铁栅栏之间那条小路的视野,沈良途也具体不知道那下面是什么情况,有没有溜达到那的丧尸,一般情况下,那边很少有人经过。
来不及更加仔细的察看,八点了。
沈良途对着楚珉点了点头,把武器往下面一扔,翻过窗台,扒着沿壁,第一个跳了下去,老五把系好的布条结扔了下去,随之也跳到了平台上,之后是老丘,赵鹏,涂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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