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响起熟悉又陌生的《运动员进行曲》,王勇茫然的睁开眼睛,眼前七八颗小屁孩的头占据了他的视线。最多十四五岁的年龄在他这奔四的人看来不是小屁孩是什么?自己不是正在去河边遛狗的路上吗?隐约记得啪嚓一声巨响,浑身一震,眼前一黑就啥都不知道了。
不就是因为眼见出了车祸,抱着看热闹的心思多看了几眼,虽然没有帮忙打电话,那不是要下河游泳手机没带嘛,也不值得老天爷专门用雷劈我吧!王勇摇了摇头,感觉到了头上传来的剧烈疼痛,看样子伤的不轻,不过万幸啊!哥也是被雷劈过不死的人了,全世界也没几个吧!
“看什么看,没见过被雷劈不死的人吧!那个谁看见我狗喃?”一边说,王勇一边挣扎着坐起来。然后就发现不对劲,他话刚出口,小屁孩们齐齐往后退了一步,然后诡异的相互对视一眼,然后又齐齐把他盯着,那眼神里明明白白写着“完了!”
“勇娃儿,你还记得我是那个不?”一个胖乎乎,大饼脸上还有几颗青春痘,小心翼翼的样子让他本来就小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下巴上肉都在抖的家伙最先开口道。
熟悉的称呼,仿佛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多少年没人这么叫他了?自从十六岁离家出走,四处流浪,整整二十年后才带着一身疲惫,满心伤痕,一事无成回到早已翻天覆地变化的家乡,除了那已经重组家庭的父亲,再也没有一个熟悉的人这样叫他了!
“你......你.......你是.......”看着那莫名熟悉的的胖脸,那陌生而又熟悉的名字在脑海里打转,王勇长大了嘴巴,却始终叫不出来,然后一个不可思议的巨大想法更将他的思绪冲击的一片破碎。
不顾脑袋还阵阵昏眩,王勇拼命摇晃着站起来,推开想要帮助扶他的胖子,眼前巨大空旷稀稀拉拉长着杂草的足球场上,到处是穿着蓝黑色白条纹运动服的十四五岁男男女女,四周三层破旧水泥看台上坐满了浅蓝白杠校服的中学生,巨大的喧嚣声伴随着《运动员进行曲》迎面而来。
低头伸手打量自己,过大老式蓝黑白杠运动服,松垮垮的套在瘦小的身体上,一双肤色苍白却细嫩的手,王勇眼眶一热,眼泪止不住的流淌而下。眼前的一切都告诉他重活了,他回到了十五岁初二那年,记得这么清楚是因为脑袋上这个伤疤,就是这年运动会因为逞强出头跟人打赌参加八百米长跑,拐弯加速时被人推了一把,结果一头撞在了跑道旁的水泥看台上留下的。
扭头一把紧紧抱住一脸惶恐的胖子,王勇呜咽着道:“肥猪儿,我好想你哦!”朱大伟,小名“肥猪儿”从小能吃,一个厂大院长大一起小学一起初中的死党之一,在外流浪一直写信有联系的兄弟之一,直到十一年后旧城改造才失去联系,然后就音信全无,没有再见。还记得离开时胖子哭的稀里哗啦,不是他妈拦着都要跟他一起走,在他最困难的时候胖子刚刚工作邮寄的第一个月工资让他渡过了睡山洞,桥下的日子。
“哭啥子嘛,这事没完,他娃儿输不起装怪整你,大家都看见的,丹妹儿他们都在那边商量看咋个整。”胖子心大,完全没将他刚才的诡异表现放在心上,反而因王勇认出他而松了一口气。
顺着胖子指的方向看去,不远处的看台上,十多个男女学生正围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生,明显高出周围一圈半个头的身高优势使得她鹤立鸡群,别人穿都显大,显土的校服,她居然穿出了时尚模特的感觉。陈丹霞,一张熟悉的面孔浮现在脑海,马尾辫,椭圆脸,浓眉杏眼,身高样貌性情都随她父亲,处事大气,直爽一脸侠气,样貌有七分神似林青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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