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初夏木然地坐在床边,床上是叠得很整齐的新被子,都是绸缎面的,图案也很喜庆,颜色红的,粉色都有,这样娇艳的颜色把屋子里的灯光都映照的红通通的。
初夏身着大红的旗袍,那精致的剪裁完美地把初夏的婀娜轮廓了出来,她的脸色是红润的,也可能是环境渲染的原因,她现在只要稍一抬头,眼前就是闪亮的红色喜字。初夏静静地坐着,眼神里一片茫然,她的心乱如麻。婚礼是每个女孩子都期盼的,那懵懂的日子里,有谁不是在心里暗暗祈祷老天可以让自己邂逅一个英俊少年,在他大胆的流溢着爱的光芒的眼睛里,可以找到自己的身影,然后两个人默默地相视一笑,那会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情。可是,今天的婚礼……
这时在隔壁的屋子里,陈以南正在与一帮子前来闹房的人说话。
隐约地听着有人问,“新娘子呢?新娘子呢?快叫出来,给哥们点支烟。”
当地人的风俗,结婚当日无大小,大家都是为了给一对新人增加点喜庆,热闹的,所以往往一些平日里就很能疯闹的男男女女,就会趁机来折腾刚过门的新媳妇。不是把新媳妇的外套扒了,就是让新媳妇给自己点烟,这火刚被打着就会有人给吹灭了,然后新媳妇再打火,还得是笑着的,不能恼,这就如少数民族的泼水节一样,他们往你身上倒上了一盆子水,让你变成落汤鸡,而你不但不能生气还得感谢,人家那是在祝福你,祝福你来年里风调雨顺,而这闹房与泼水节是有异曲同功之妙的。闹,是为了一种氛围,也是一种融合,让一个女子感受自己怎么由一个女孩子过渡成女人,这样的融合里左右邻居,亲戚朋友也就都熟知了,自然以后的生活里也就融洽了很多了。
“初夏这几天忙着结婚的事情实在是太累了,她在里屋休息,不就是点烟么?我给你点还不行么?”陈以南赶紧把话接了过去。
“这怎么行?你这一结婚性别也变了么?我们要看的是新娘子。”有人在起哄了。
“哥们,哥们,你们都是我的好哥们,就给兄弟这个面子吧,她真的是很累,若是累坏了,不是还得我养着不是?今儿这一结婚,她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你们说吧,想怎么点这支烟,是躺着点,还是趴着点,我都能做到。”陈以南连连在陪着笑脸。
“以南,想不到啊,你还挺惜香怜玉的。”听声音说话的这个人是隔壁家的二小子,黄波。
“那是,这咱的媳妇咱不怜,等着别人来怜那可就不好玩了。”陈以南在说咱的时候是加重语气的,一种自豪感是不言而喻的。
“也是啊,谁娶了初夏这样的俊丫头,那也是得好好捧在手心里,只是啊,陈以南是你运气好,要不是远杰他……”此人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人插了一句,“你乱说什么?今天可是以南的好日子。”
先前说话的那人赶紧朝陈以南说了句,“多嘴,我多嘴了。”
“没事!”说话的是陈以南,但很明显他的语气里夹杂着不悦了。
一时间外面屋子里沉寂了下来,不大一会儿,有人说,我看这天也不早了,我们还是回去吧,这新娘子也不出来点烟,我们跟这新郎磨什么洋工?
走,走,没意思!有人附和着,接着初夏就听见了开门声。
“对不住啊,哥几个,日后我一定好好让初夏给你们点支烟,最多等你们几个结婚的时候,我不让你们的新媳妇给我点烟了。”这是陈以南在院子里跟几个人说。
“这还差不多,你可记住了。”有人就回着。
“那我要她给我剥糖,行吧?”这是陈以南在说,边说还边嬉笑着。
“好啊,你个伊拉克骗子!”说话的是黄波,他很不客气地砸了陈以南一拳。
陈以南哎呀一声,然后说,“不疼,一点也不疼。”
“不疼?哼!我可告诉你,我这一拳可是会给你造成内伤的,你啊,今天晚上还是少得瑟吧。”
“哈哈!”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