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默其实并没有走远，那幽水战将死亡后，两魂七魄已然消散。
但那道天魂，紧闭着双眼，待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看着陈阿九将那两具尸体搬到马车里，最后架着马车向城外而去。
他再次用出天地之眼，也看到了那军士的天魂。
两道闪着红芒的天魂，紧紧跟随着他们自己的肉身。
现在还是雨夜，自然没有那一阴一阳的时刻。
方默远远的跟在马车后方，他知道二姐夫看到了自己。
但雨夜中本就漆黑嘈杂，再加上他带着斗笠，想必对方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片刻后，马车便从城北出了城。
约莫一个时辰后，马车穿过官道，在一片榆树林中停了下来。
陈阿九跳下马车，将幽水战将的尸体搬出来后，埋在了一颗榆树下。
随即他又架着马车绕着城外的官道向城南而去。
待马车走远了之后，方默看着榆树下的那道天魂，毫不犹豫，手中裂魂鞭一卷，那天魂立刻掠向他的眉心，被吸入了契约内。
一息之间，那道契约上的四个窟窿赫然只剩下了三个。
不过方默没有丝毫喜色，他心中此刻无比沉重。
自从他失踪的那一月起，陈阿九便开始在调查幽水战将。
若不是今夜碰巧遇到他，恐怕到后来，方默也不知道幽水战将是如何死的。
方默心里清楚，哪怕是自己方才不出手，他的姐夫也一定会杀掉那幽水战将。
毕竟他是强大的灵念双修之人。
但方默不想看到他以伤换伤，所以他在那幽水战将的灵魂上狠狠地抽了两鞭。
“正如姐夫所说，宁府连小晴和我的孩子都要赶尽杀绝，那他们必死无疑！”
“难怪上次我带着那帽子发现家里没人，原来如此！”
方默心中杀意无限，但他隐隐有些不安。
他已猜到了一部分，大姐夫赵谨瑜要那血蝠眼应该也是为了给他报仇。
不过他并不知道大姐夫到底会以怎样的方式去杀掉那更加强大的灵火战将。
大姐夫身份敏感，若一步走错，将会步步踏错，甚至万劫不复。
方默心里无比担忧，但他知道自己阻止不了。
“那就索性先从那宁清清开始！”
方默不再多想，快速追上马车，大雨在这时候也渐渐变小最终停了下来。
方默看着马车渐渐驶入了蛮荒山脉和灵水城中间的那片草原，他心里有些疑惑。
“奇怪，姐夫为何不将那两个人一起埋葬？”
陈阿九看着眼前安静的草原，选了一处地势稍高的地方。
他再次挖了一座坟坑，将那军士的头颅和身体摆放在一起，随后轻声道：“你本不该死，但却跟错了一个主子，这几个月来，你在他的指使下杀了三个无辜之人。”
“我将你二人分别葬在城南城北，若有来世，只希望你莫要再选错了路。”
随后，他轻轻一叹，将那坟坑填上，然后架着马车远去。
待马车彻底消失了之后，方默从不远处的一个水洼里站起身子。
他看着那已填平的草地，微微一叹，又看向身旁的那道天魂，手中裂魂鞭紧了紧，却始终没有出手。
“算了，便让你入那轮回去吧……”
方默轻轻一叹，收回了裂魂鞭，坐在草地上，感受着一阵阵的微风，眉头皱的更深。
他就一直这样坐到了天亮，也没有修炼。
待东方泛起一道亮光时，他身旁的那道天魂终于开始动了。
方默紧紧的跟在他的身后，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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