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是什么事啊,为了一个外人,我们都没法回家睡觉了!”
“就是啊,非要进这什么破阵法里!”
“当年陈老三就不应该救那个狗屁岑先生,现如今惹下了这等祸事来!”
…………
守护阵法之中,到处都乱哄哄的。
已经到了酉时,太阳已经下山,下午的时候忽然天阴了起来,以至于现在山上现在伸手不见五指。
村民们在黑夜中愤怒的抱怨着:
抱怨岑初岚,怨他明知道自己有着血海深仇还来自己村子隐居。
抱怨陈老三,怨他救了这么一个灾星,害的自己晚上睡不好觉。
抱怨陈小毅,怨他们师兄弟三人带他们进了这么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阵法,还要待上三天。
…………
这时,他们忘记了岑初岚对他们孩子的教导。
也忘记了岑初岚平常免费给他们看病。
更忘记了,对岑初岚有恩的是陈老三一家,而不是他们。
陈小毅抱着膝盖坐在父亲身边,听着村民的抱怨一言不发,趁着夜晚无人看他,悄悄的流着眼泪。
他不敢和村民们争吵,因为他们说的,很在理,岑初岚之前也曾说过,若是有一天事发,最对不起的便是陈家沟的村民们。
所以他才准备了这么一座阵法,保护好村民们安全无虞。
并且这座阵法不是一次性的,以后村子也算是有了一个保命底牌,算是间接的了结了因果。
陈小毅毕竟是个孩子,被人说也不回嘴,只能抱着腿坐在石头上假装听不到他们说话。
连秋被他打晕了,这孩子听说先生的强敌来了,竟然想与先生共患难。
于是他出手将其打晕,一时半刻是醒不过来了。
陈小毅性格沉稳,不善辩解,但是陈小靖可不一样,眼看着村民们抱怨的越来越狠,陈小靖冷笑出声:
“闭嘴吧,我听你们在这里放屁!不想活的趁着敌人未来赶紧出去,我们只是说来避难,可没说你们必须来。”
“你怎么说话呢!”
“就是,小小年纪牙尖嘴利的,你先生惹出来的事情,不应该他解决吗,我们抱怨两声怎么了?”
“就是,惹了祸还不能说了?”
…………
“呵呵,说的你们孩子没有在先生家学习一样,端起碗吃饭,放下碗骂娘,说的就是你们,之前一口一个岑先生叫着,现在趁着天黑别人瞧不见开始放飞自我了是吧。”陈小靖叉着腰:“说的就是你,四婶!”
“四叔去年被毒蛇咬伤,是不是先生给他解的毒?”陈小靖得理不饶人:“我记得当时先生还拿出了三两银子让你给四叔买些补品,后来让你扯了花布做衣裳了。”
旁边的四叔在陈小靖点名的时候还没有说话,但是听到自家媳妇的所作所为之后立刻就怒了:“好哇,你这败家娘们!”
“啪~”
“老不死的,你敢打我?”
…………
场面向着更加混乱的方向发展,既然安全无虞,村民们也没有必要干等着三天结束。
纷纷化成吃瓜群众,看戏。
陈小靖则是趁乱离开战场,摸索着来到了陈小毅的身边:“小毅,小毅,你在吗?”
“嗯,我在。”一开口,陈小毅就不想再说话了,因为鼻音太重。
陈小靖听到一愣:“你哭了?”
“没有。”陈小毅赶忙摇头否认,可惜他的声音再次出卖了他。
“哎,多大点事,你别哭,先生他没事的。”
陈小靖虽然也很慌张,但是还是静下心安慰道:
“先生是什么人,那可是传说中的长生武者,大高手啊,这江湖上的长生武者能有多少个,不会这么轻易就陨落的。”
旁边陈老三和陈母也拍着孩子的肩膀安慰着。
陈小毅闻言,却更加担心了。
先生是长生高手,那当年打伤他的人肯定也是长生高人了。
这么多年了,先生因为伤势功力不曾增长,但是那人却不一样,看先生今日的态度,他更加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那个敌人,肯定不是那么简单!
阵法里,陈家沟的村民们吵吵闹闹的,丝毫没有上山躲避灾难的觉悟,若不是阵法有着隔音的效果,说不得还没引来敌人窥伺,便把山上的野兽引来了。
听雨楼内。
病书生一身白色里衣,此时他额头青色道痕已经隐去,浑身上下再也没有长生武者的气息,反而像是一个普通人,手拿着一个炭火熨斗熨烫着一件青色的长衫。
烟熏袅袅之中,病书生的容貌竟然开始发生了些许变化:
“江湖万事不沾身,”
“闲云偶遇自由人。”
“梅兰竹菊称好友,”
“楼前笑迎月一轮。”
诗号念罢,衣服已经熨好,手中熨斗化作一柄青翠竹杖。
病书生逍遥转身,带起一阵微风,青衣加身,尽去了病态,眉宇间多了一抹无法描述的风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