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靖,我听四叔说二狗又来找你了?”
陈小毅将锄头放下,自顾自的从水缸里盛了一瓢水,咕咚咕咚喝了下去,冰凉的井水顿时将夏日的炎热给冲散了许多,透心凉,让陈小毅忍不住赞叹:“舒坦!”
陈小靖无精打采的坐在梧桐树下,皱着眉头道:“是啊,二狗说想让我们去临川县坐镇狗头帮。”
“你不会真要去吧。”陈小毅摇头笑道:
“虽然不想在人背后说闲话,但是二狗他们是什么样的性子你不是不知道,他们建立的帮派能加入?”
“加入?我又没得失心疯。”陈小靖揉了揉额头道:
“先不要说别的了,就凭那奇葩的名字,哪怕他们是行善积德的好帮派,我都不会考虑加入。”
“二狗说的倒是挺好,什么占了几条街,每天逛逛街聊聊天便能有几十文钱入手。”
“以他爱吃独食的个性,若是真有这么好的事情,怎么可能会想到我们?”
“我看,是他们在城中受到了打压,受不了了,想到我俩再怎么说也是炼气境的武林人士,所以想要让我们去当出头鸟,当他的打手呢。”
“身上还带着暗伤呢,脸上隐藏的很好,但是身上的气血翻滚,却是隐藏不住的。”
陈小靖虽然在埋怨,心底却是有些不舒服,这陈二狗比他大了几岁,之前和他关系还算不错,并且人除了懒点馋点没有太大的毛病。
但是现在……
真是一言难尽。
“小靖,你没事吧。”陈小毅和小靖从小一起长大,知晓他和二狗关系不错,如今二狗带着算计来找他,小毅怕小靖想不开,心下十分担心。
“没事,毕竟不是一路人。”陈小靖笑了笑,然后闭上眼睛,任由一片半枯的树叶落在了他的脸上。
陈小毅抬头看他,见果然没有什么大碍,便开起了玩笑:
“那不就得了,还在这做什么忧郁公子,这几天地里的草疯长,有时间做这病西施,不如多帮帮忙。”
“我自然是要去干活的。”
陈小靖吹掉脸上的树叶,抽了抽鼻子:“你身上戴了什么,怎么有一股香味?”
“香味?”陈小毅被提醒,从怀里拿出一根婴儿手臂长短的一根通体晶莹的草:
“差点忘了正事,我今天在翻地的时候,发现地理长着这种草。”
“以前没有见过,但是在它旁边我的真气运转速度会增加许多,于是采了来,看看能否研究一下,助我们修行。”
“咦?”陈小靖接过此草,轻咦了一声。
在他刚刚接触的瞬间,体内的真气便自发的加速了运转:
“好神奇,先生留下的书中也未记载吗?”
陈小毅闻言摇摇头道:“未有记载。”
“这倒是奇怪了。”陈小靖捏着草心中问系统:
“系统,你可知这是什么植物?”
“不知道。”系统躺在“不知道叫什么的先生之灵位”下,眼睛都不抬一下。
这个系统算是废了。
一开始,陈小靖以为有了系统后自己可以迎来修行的春天,但是,事实证明,是他想多了。
他一不杀生,村中修炼出真气的只有小毅,他不能将副系统放到自己朋友身上吧,所以前两个功能真的没用了。
他唯一看上的“功法优化”,在他将游龙步和醉逍遥教给系统后,系统丝毫没有改变的又交了回来:
“你的功法是被人优化后的,算是专门为你量身定做的。”
优化后的,先生这么厉害?
也对,先生可是长生武者啊!
只是,这系统。
哎,罢了,罢了,这系统就这么养着吧。
这几日听声音,感觉这系统生活的越发滋润了。
还走上人生巅峰,呵ti~
连一株草都不知道叫什么,还诸天万界。
系统:…………
将这株草交还给了陈小毅后,陈小靖忍不住道:
“小毅,你我以后就在陈家沟种田吗?”
陈小毅不着痕迹的停顿了一下,将草收到怀中,反问道:
“那依你之见呢?”
“依我之见?”陈小靖侧过脸,有些茫然的看着白头山深处:
“修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
语气有些落寞,也有着无可奈何。
陈小毅是何等通透之人,这么多年来,陈小靖什么性子他能不知道?
一个追求逍遥之道的人,忽然间想要投靠朝廷?
就像是一个讨厌水的人忽然间想要去游泳。
十分反常,而能让他如此反常的,也只能是先生之仇了。
“先生之仇,朝廷没办法管。”沉默了片刻,陈小毅才道:
“你好好修行,先生之仇,我来报。”
“怎么报?”陈小靖强迫自己看向陈小毅:
“就这么日复一日的种田?”
“长大后娶个妻子生个娃,子子孙孙无穷尽也?”
语气未有嘲讽,却也充满了怀疑。
陈小毅闻言,脸色有些不自然。
但是报仇之事,非一日之功!
“时机未到。”
陈小毅说完,转身离去,却是没有多做解释。
根据听雨楼的痕迹,可以看出,先生的仇人不止一人。
前几日的血雨,典籍中有记载,是化道高手陨落才会有这种异象。
这个化道高手,有可能就是先生。
而能杀死化道的,又怎么可能会弱者?
江湖中,有化道高手坐镇的无一不是江湖一流势力,而官府?
哪怕是不练武功的凡人都明白,朝堂管不了江湖。
虽然自己吃了长生果,进入了不老境。
但是武功丝毫没有变化,以他现在炼气境的修为去追查凶手?
凶手不一定能不到,打草惊蛇引来一群觊觎化道传承的贼子倒是有可能。
因此,他不能,也不敢。
这人世间,他不是孤家寡人,陈家沟的村民,他不能不顾。
所以,先生的仇,要报!
但是不是现在。
陈小靖目送陈小毅离开,咬了咬牙。
陈小毅的想法他又如何不明白?
但是明白归明白,但是不代表他认同。
现在他修行之时,杂念纷纷,再不是以前的那种通透了。
先生之仇不报,他有可能再无寸进。
“小靖,小靖在家吗?”
门口,一个脸上画着不伦不类妆容的成年男子探头进来,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劣质锦衣,头上戴着一朵牡丹花,像极了集会上戏班子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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