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县衙。
一个女人在县衙门前敲了一个时辰的鼓,一旁的人好心提醒她:“姑娘,囚车已经去了市集,你敲得再久也没用。”
女人握着鼓棒愣了几息,对那好心人道了谢匆匆离开。
一滴水滴在了她的鼻尖,叶茗抬头,净透的眸子望着头顶乌云。来不及悲伤,她迈起腿往市集跑。
爹,你在哪儿,娘要死了……
酸涩的泪水从她眼角后滑,叶茗一身干净挤进了人堆中。市集之人多是贩夫走子,见她样貌,不仅不避嫌,反而朝着她的地方挤。
叶茗闻到了屠夫身上的肉腥跟汗酸,甚至有一双大掌悄悄摸上了她的腰,还在她的腰肉上捏了一把。
那人小声惊呼道:“真软!”
后面的人来不及上手,叶茗就已经钻到了最里面。
市集的空地被衙役们包成一个圈,中年县令坐在首位,长胡子师爷站在一旁宣读着红欢的罪状。
红欢披头散发地背着半人高的亡命牌跪在石台上,一旁红巾刽子手握着一把大刀,只等县令下令,一刀下去人头落地。
“娘!”
叶茗从衙役的腋下挤进去,众目睽睽间朝石台跑去。红欢见她来了,嘶吼道:“你来做什么!你爹呢,还不给我滚回去!”
叶茗摔在台阶上,有两个衙役拧住她的双手往后拖。
“你们放开我,我娘是冤枉的……”
叶茗只是个书香气中养出来的弱女子,除了哭竟什么都做不了。刚才的屠夫也挤到了最前面,接过奋力挣扎的叶茗,一张油腻的脸巴不得贴在叶茗脖子上,道:“谢谢官老爷,我家这婆娘脑子不好,我这就带她回去。”
衙役也知此人并非她的丈夫,但为了避免麻烦,还是将人交给了屠夫,心中却道:凭你这样的人也娶得到这种婆娘?
围观人群也不吭声,几个觊觎叶茗的还一直往前凑,凭什么只有那屠夫能温香软玉在怀,他们也想要。
县令不耐烦了,师爷安抚他道:“大人,亲属喊冤年年都有,管他冤不冤,有人偿命就是。这人命官司一破,报到上头,又是大功一件!”
县令眉头舒展,握住犯由牌,随意丢在地上,犯由牌上用猩红的朱砂写着大大的一个“斩”字。
师爷吊起嗓子,用众人都能听见的声音命令:“斩!”
滂沱大雨中,刽子手高举大刀,刀身有铃铛,叮当作响。叶茗被屠夫死死抱着,她睁大眼睛,看着那把刀悬在空中。
“刀下留人!”
远处传来数声马蹄,县令明显听见了,却不拦着刽子手。李峤见那刀就要落下,右手扯断腰间玉佩丢了出去。
无名功法——折木飞花!
砰!
刀被打落在地,众人见有策马狂奔之辈,怕危及自身,连忙躲在一边。
抱着叶茗的那个屠夫也在其中,他随着人流躲开,却不想被一根鞭子缠住了脖子。他被迫抬头,天空阴云密布,四只马蹄突然出现,马上之人逆着光,阴狠斥道:“放开她!”
还没等屠夫松手,怀中之人突然爆发出一股力量从他怀中挣脱,扑向下马的那个少年。
“李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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