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己的选择!”谭车苏冷笑一声,道:“没错!就是自己的选择。”
谭车苏又坐了下来,道:“我不是出身名门,也不是什么家有巨资的富贾之家,但我还算是挺幸运,从小有一个先生教我读书写字,也有一个师父教我武功,总算不是不学无术。”
姚一摇嘴唇一嘟,吐了口气,道:“没想到你那么谦虚啊!”
王德斥道:“别打断他!让他继续说下去。”
姚一摇又是一嘟嘴,似乎不高兴,不过她也的确是想要知道谭车苏的过往,于是便闭口不再说话。
谭车苏望向姚一摇,道:“你刚刚问我怎么没去考功名,但我还真去考过。”
没考上吗?姚一摇真是着急想问,但是斜眼一看王德,便抿起嘴,让他不再说话。
“可是没考成。”谭车苏显然是并不太愿意说这一段过往,倒是想要让两人问,偏偏两人都在等他继续说下去,愣是没问。
停顿了一会,谭车苏才是说道:“因为当时我去了辽。”
“去了辽国?”姚一摇奇道:“你去辽国干什么?”
“出使。”谭车苏淡淡地吐了两个字。
“出使!?”姚一摇睁大了眼睛:“你当过派辽使臣?”
“是使臣的护卫。”
“使臣的护卫!”姚一摇是满心的惊奇:不管是当过派辽使臣还是使臣的护卫,那都是代国出使……
姚一摇并非不知道,因为当年的澶渊之盟,大宋每年都要向辽送上岁币,所以宋面对辽之时总是会低人一等……
但代国出使,总也是担当过重任的……担过重任的谭车苏,怎么就会成了一个小兵?
“去辽国!”姚一摇明显就感觉得出来,谭车苏并不愿意说这一段往事,不过她却是很想知道,于是慢慢地说道:“听说辽国跟我们很不一样,那你在辽国,有没有遇到辽人什么……奇怪的习俗啊?”
谭车苏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只有一样,那就是轻蔑!”
“轻蔑?”姚一摇瞪大了眼睛:她当然知道轻蔑是什么意思,只是谭车苏特别说这个,难不成是说,他只遭到了辽人的轻蔑冷遇,或者是只记得这个吗?
“他们,既没有对使臣的礼遇,也没有对客人的好感。”
是有那么一些人,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瞧不起任何人,那种人总是让人憎恨厌恶。
然而姚一摇望着谭车苏,却发现他说话缓慢平静,哪里有对待那些“高傲”主人的厌恶与憎恨之意,反而,是透着让人奇怪的冷漠。
姚一摇试探着说道:“真的这样子?那他们也真是够让人讨厌的,不过还好,现在辽国都已经不存在了。”
“是啊!辽国都已经灭亡了,这还真是让人想不到啊!”谭车苏此时的冷漠竟是没有让人觉得他对那向来欺压大宋的辽国的灭亡感到高兴,可他究竟是什么心思呢?
“这有啥想不到的呢?”王德接过话,不过辽国灭亡,究竟是意味着什么,他不但是没想过,听都没听到过,然而话赶话到了这里,王德是不假思索地说道:“难道你担心我们大宋也灭亡吗?!”
姚一摇吓了一跳:王德这话胆子可实在是太大了……好在这里没有外人,不过谭车苏,他还是那一副平静得近乎冷漠的样子……他这样子,难道他真的是担心大宋会灭亡吗?
好像谭车苏的胆子也不小,可是竟然会想着大宋会灭亡,这胆子可就真是太大了,连谋反的事情都去想。
此时此刻的谭车苏,早已是将旁边的王德姚一摇给遗忘了,他如被魔鬼缠身一般地又想起了数年之前。
使者!出使他国的使者,一路上通关,入他国,遇到他国迎接的迎宾使,入住早已安排下的迎兵栈,这一切顺理成章,不过那是第一次去到那个不知被别人说过多少次的辽国,生龙活虎,血气方刚的谭车苏对这一切充满了好感,不过呢!他一次又一次都是遇到辽人迎头泼来的冷水。
不过最大的冷水,却是来自自己人:那一次谭车苏护卫的正使,在这一路上,他都是特别的嘱咐谭车苏这些年轻而又习武,“肯定”是脾气暴躁的护卫:别惹事。
别惹事是什么意思?
出使他国,.uknshm当彰显自己国家的威严,何况大宋,可是天朝大国。
至于惹事,作为一个使者的护卫,作为一个自小习武又读书的人,谭车苏自恃他还知道些轻重。
只是不知道,原来正使的“别惹事”,确实是太难以让人接受了。
谭车苏记得那一天,他带着随身携带的剑,走到了辽国燕京的大街上,当然了,他不是去惹事的,只是去看看这个辽国的街市的热闹罢了,仅此而已。
那燕京街道倒是颇有几有热闹,不过,人人都是一副异样的眼神盯在他身上,这好像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任何人对于新事物总是特别上心的,谭车苏可是穿着宋使护卫的衣服,在这里实在是太与众不同了。
“因为这一身衣服,招来了好事之徒。”
但是后来谭车苏知道,即便他没有这一身衣服,那一天,他只要离开了使臣的迎宾栈,他就不会有什么好运。
谭车苏对于辽国的燕京倒也是颇有几分好奇,像往常逛街一样子看着异国它乡出售的新奇东西,在不经意间,他一转身,身子便碰到了一个汉子。
谭车苏都不及看那汉子长得什么样,那汉子便大声斥骂了一句:“干啥呢?”
汉子那生疏的汉话腔调显得他像一个傻子,但是他狂暴的样子让他像是一个发疯的傻子。但是汉子用汉人的话喊出这一声,谭车苏当即便猜到了:这个人,是有预谋的来闹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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