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家甸難忘,因為它的崛起具有神奇色彩,更讓我勾起對民間傳言的追憶。
據說,在歷史長河的那一頭,曾有一位姓趙的能人率一大批蘇州遠方客來到我家鄉落腳,聚集在一塊荒無人烟的原野上開發,為未來新行業發展鋪築新路。他們統一分工合作,一條寬敞的新街,市面兩側平房店面相繼林立,形成熱鬧非凡的新集鎮,且定名爲趙家甸。趙家甸的崛起給人們留下無限的遐思和夢想。
蘇州的來客並非丐幫,他們是一群能人,送來的是智慧和暖心的深情。就在新街西面和趙家甸同齡的趙家莊園,及歷經百年的大榕樹,曾在上世紀六十年代還見過它們的真容。除此之外,值得懷念的是因為趙家甸也是我童年時期的樂園。
趙家甸這個地方名稱,也正好概括了這個地域的特徵,就是所有店家老闆都被趙姓家族所壟斷。趙家甸的北街頭有一座小橋,人們都稱它為紅喜橋,橋面年久失修,橋面木板零落不整,多處已破損。木橋北端有一座土地廟,那時香火不斷,差不多每天都是人頭攢動,尤其是春節期間,燒香化紙的特別多。我想,這是百姓求土地神靈保佑幸福生活的奢望。其實,這種謀求和寄託是百姓貧困生活的一種無奈。
再說,那小木橋是我童年時期最快樂的活動之地,留下了難忘的美好情結。那木橋,說它小吧,它是按老式造橋方法建造的。河中樹立四根橋柱,橋面分三段結構,橋面較窄,可來往的人員頗多,有點川流不息的感覺。令人讚嘆的是橋下的流水,一條蜿蜒數十里、波光粼粼的小河,清澈見底,水中可見游來游去的魚群。小河向西流淌,直通大運河;向東流去便可連接入海的大河。所以,水流通暢,橋下的流水就成了一群小孩常來戲水的天然游泳池。每當夏季來臨,熱浪滾滾的日子,往往是趙甸鎮上大大小小的孩子最快樂的時光,紅喜橋便成了孩子戲水的樂園。環境優美,活動自由,沒有時間、紀律、活動形式等種種限制,就像在自己家裡的活動場所一樣。我們七、八歲的小孩,都是光著屁股戲水,活潑可愛,反映了農村孩子天性的真實一面。那時,家鄉民風很純樸、開放,成年人在水中游泳也常常不穿內褲的,都習以為常,沒人會說三道四。
一群光屁股小孩只想到玩樂,大家都不會游泳,只能在淺水灘玩耍,像模像樣地伏在水面上雙腳鞭水,卻不見雙手劃水,原來,兩隻手牢牢地撐在河坎爛泥地上,模仿游泳的姿勢而已。玩玩之後就變出其它花樣。有的面對面,雙手捧著水對戽水,同樣充滿游泳戲水的樂趣。年紀稍大一點的孩子,比如十一、二歲樣子,他們已學會普通的游泳方法,有的在水面上穿來竄去,翻江倒海,各種動作表現得很自如;有的還會潛水,一般可以潛泳三米至五米距離。更大一點的孩子,玩出更新鮮的花樣來。你見過水下吃西瓜嗎?他們確實有幾個能做到。他們敲破西瓜,一手拿一塊,一手捏住鼻孔下沉水下吃西瓜,幾秒鐘後,西瓜皮浮出水面,同時人從水下竄出來,高舉雙手,示意他把西瓜吃掉了。大家見狀驚呼,讚不絕口。有人好奇,也有人生疑。其實,這玩的是騙局,沒有技巧,只不過把手上的西瓜連皮塞進河泥裡了,聰明的僅把瓜瓤塞進河泥,讓瓜皮浮出水面,人們更信以為真。這只能騙騙小孩子,增加點趣味罷了。也有顯示自己勇敢,並且炫耀自己有力的孩子,在橋面上表演一番,先特意大吼一聲,引眾人注意,然後,滿臉稚氣的小臉嘻嘻哈哈地往橋下跳水。他們最美的動作就是從橋上跳向河裡的那個瞬間。說最美的動作,那是自我感受,也是自誇。姿勢也好,動作也罷,都談不上優美,更說不上標準,但表現出來的卻是少年精神,是一股勇氣和夢幻的啟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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