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的一场叛乱已经在太守府的沦陷下戛然而止,如今的建安城已经成为了薛鸣的手中之物,而那些逃脱的难民与府兵却仍然在惊慌与平静间交错。
目光来到了三十里外的万马镇,镇子远没有建安的繁华,也没有建安的庞大,像是一颗被安置很远的棋子,在荒芜间竖立了起来,成为这些难民安居的一抹光芒。
万马镇中,民众不过千户,在很早以前,这里曾是预防叛乱的边镇,所居之人,都是当年战时横刀立马,和时屯田安居的兵将之后,曾经的这里,本是一个庞大的马场,可随着朝代的变迁,边镇已经不再是边镇,马场也已经不再是马场,曾经的战马已经再难见到,少有几匹骏马,也是引得人人羡慕!
在这万马镇之中,镇上的客栈已经被挤满,那些逃脱出来的难民都来到了镇上,幸运的人投奔了亲戚朋友,得一安宁,可不幸的人,却只能花着所剩无几的钱两,在镇中客栈迷茫度日,期待着剿灭叛军的朝廷军队快点前来。
而不幸的人却总是多于那些幸运的人,这些府兵与太守府大管家宋安石便是这不幸中的一员,也难怪,这镇子并不起眼,若不是老者言说,恐怕他们连这里有个镇子都索然不知。
目光转向了镇中的客栈,柔和的金光透过薄薄的窗纸,撒进了客栈中的房间,将清凉的屋子照的透亮,也给惧怕黑暗的心头敷上了一层心灵的药!
在一间屋子里,光芒照耀,但屋子中的人却无不摇头叹息,在风和日丽的天空下,他们经历了一场生死的浩劫,虽有大难不死的幸运,却也有有家难回的惆怅!
屋子中有三两个府兵把守着门口,尽管已经逃进了万马镇,可这些人依旧充满了警惕,害怕一场浩劫再次突然袭来,也害怕生死再次在身边徘徊。
除了把守的府兵,屋中还有管家宋安石与那娇小身姿的夏兰,他们二人目光同时看向了一处,脸上多有担忧模样,惆怅比起不久前,更是多了三分!
随着他们的目光看去,只见昏迷不醒的秋梅,正安然躺在床榻上,如今的她已经卸下了一身戎装,换上了干净的衣裳,但她脸上血渍却依旧沾染在脸上,那惊魂未定的模样,依然在她昏睡后若隐若现。
突然,秋梅手指微动,眼皮轻颤,那朱红的丹唇也轻轻蠕动,时有皓齿在唇下显露,眉毛也随着颤抖晃荡起来,她安然的模样,像个睡美人,在身体微动下,有了醒来的征兆!
而目不转睛的夏兰,见此顿时大喜,那眉眼一笑,好似像个稚嫩的孩童得到了期待已久的糖果一般,笑容这般的纯粹,又似清风拂过水面,模样这般的浪漫!
只听夏兰欣喜言道:“秋梅姐姐动了,她刚才动了!”
宋安石也已经亲眼见到,他却显得平静异常,或许见惯了大风大浪,一个昏迷之人的颤抖,已经难以在他心中产生任何波澜。
就在这时,秋梅突然坐了起来,她大口喘着粗气,脸上带着惊慌,像是从可怕的噩梦中刚刚脱离出来一般,她眉眼皆是惊恐,与刚才的安然却是大相径庭!
秋梅睁开了眼睛,坐在床榻之上,近乎疯狂的大呼一声,“柳公子!快跑!”
可随之却又变幻了模样,她目光转向了四周,在惊魂未定之下,又是百般疑惑缠绕在心头,那太守府的血战好似大梦一场,而眼前的场景却又似脱离地狱来到了天堂。
秋梅目光一转,看向了一旁欣喜若狂的夏兰,还有那个淡然一笑的宋安石,疑惑间,却又有担心在心头缠绕,好似梦魇难以摆脱!
秋梅看着二人,急切的说道:“柳伯公在何处?怎不见他?”
宋安石看着秋梅急切的样子,又听着她如此心急的疑问,宋安石的笑容僵硬下来,转而收敛起来,变得严肃异常。
宋安石开口言道:“听带姑娘逃出的府兵说,柳公子为救姑娘,亲自殿后,如今尚无消息,恐怕已经血洒当场了!”
此话一出,秋梅顿时大惊,这些话如晴天霹雳向着秋梅打来,令她久久难以平静,她观望着宋安石的神情,严肃的模样让秋梅更是心头一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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