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灼夏不咸不淡地说道:“皇上给我的旨意,是领着你们北上,反击燕州,夺回镇北关。”
这下子底下的人不干了,嗡嗡嗡地议论起来。
箫依大声说道:“李将军,你不会真的想这样做吧?就凭我们这帮残军败将?当日鹿清瞳将军率领的阵容可豪华多了。一样挡不住北虏。”说到这里,她带着歉意对坐在座位上默默无语的鹿清瞳说道:“鹿将军,我不是责怪和轻视你的意思。”
鹿清瞳轻轻摇了摇头,表示她不介意。虽然她被革职了,但毕竟是天威府中有实力的武者,所以李灼夏也叫了她来参会。当然她不是自讨没趣的人,所以她不会对大家的争论发表任何看法。
傲长喜则有些阴声怪气地说道:“李将军,这次你没有带大宗师来吧?燕州的敌人至少还有四位大宗师。我们这里呢,只有两位。”说着他故作恭敬地朝方奇与蝶莺行了一礼,“这仗怎么打?”
沐栩小声嘟囔,“镇北关都烧成废墟了,去夺个鬼啊。”
李灼夏浅笑着面对众人对她的质问,等到不满的声音静了下来,她才开口,“好嘛。这才开打了一个多月,只会在山上练功夫的人都成了军事天才了。”
这女将军的武道境界不知道有没有她的嘲讽能力这么强呢?陈无忌开始认真地琢磨起来。
毛英奇也露出讶然之色,认真地重新打量笑语晏晏的李灼夏。
“你!”傲长喜按捺不住怒气,“今时不同往日了。李将军你如果只是这样的愚忠之辈,请恕我们难以从命。白白送死的事,这天下间没几人愿意做吧!”
李灼夏眼波一转,“哦,你们门派弟子想要不听调遣了?白白送死?你们这些江湖人平时不是最喜欢说什么生死大义,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大话么?怎么?要你们为朝廷为天下百姓去慷慨赴义,你们就不干了?”
傲长喜不经意间被她的话兜进了圈里,竟是气得面红耳赤,说话都不利索了,“那,那,那不一样!”
李灼夏的眼睛随着眉毛弯了起来,“有什么不一样?”
“这,”傲长喜情急之下不知道如何反驳。
“因为皇帝太不像话了,这样的朝廷不值得我们这么做!”他妹妹傲长空看不过眼了,大声答道。
“鸡妹!”方念璇满眼的不可思议,她隐隐感到了各大派的敌意。这与当日在镇北关大家的表现可不一样啊。她不由惶急起来,觉得今天这个议事会说不定要发生可怕的事。
“啧啧。”李灼夏轻拍着椅子的扶手,“傲二公子,你这话有点大逆不道了哦。”
傲长喜也是豁出去了,脖子一挺,“随你怎么说。皇帝带头逃跑,躲到河州苟延残喘,你觉得像话吗?你们天威府又真的是忠于朝廷了吗?平时作威作福,今天怎么一个大宗师也没有来增援啊?指望我们门派的大宗师顶上去?没门!”
李灼夏忽然拍手道:“好啊。说得好,我这趟真是不虚此行。听到了你们各门派的心声,我算是明白了,现在的大夏已经没有多少人惦记了。”
“不!”方念璇激动地站起来,“李将军,各位师兄师姐,你们都是我大夏的忠臣,怎么能眼白白地看着敌人侵占疆土?你们答应了我的啊,我们要一起打回去,把敌人赶出燕州!”说到最后,她语气激昂,神情悲切,眼巴巴地看着毛英奇等人,让人觉得又感慨又可怜。
李灼夏举手示意方念璇坐下来,“公主,哦不,这位美女你先坐下。哎,你还是太年轻啊。有些豪言壮语说过就算了,别人也是听过就算的。”
毛英奇开口了,“李将军,你这话就过分了啊。不错,我们门派弟子不愿意再为闻风先逃的朝廷而战,但为了天下百姓,我们仍然愿意抛头颅洒热血!”
李灼夏盯着她,“那你们不愿意北上又是何意?”
箫依脱口而出,“因为我们需要时间积蓄力量!”
“对,我们可以去死,但不是毫无胜算地送死。我们要有足够的力量,这才值得我们去拼命!”
李灼夏听到这样的话,忽然长叹了一声,语气里无比萧索,.knshu.o“呵呵,何谓胜算?说到底还不是功利二字。有把握你才去做,没把握你就不做。这与投机取巧有什么分别?”
“唉,我以为经过了镇北关之战的人,都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英雄。不想今日一见,真是大失所望!”
方念璇被她的言语打动,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是啊。面对着大宗师都敢勇往直前的你们,今天怎么变成这样了啊?”
泪眼朦胧中,她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陈无忌。
陈无忌却浮现出诡异的微笑,还竖起左手食指对她轻轻摇了摇。
毛英奇也嘿嘿一笑,然后肃容正襟,“大家都试探得差不多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李将军,你的真正打算是什么?”
李灼夏扫视一圈屋内诸人,忽地一拍椅子,长腿利索地放下,傲然起立,一股冲天的气势勃然而发,“我要带着你们返回京城,誓死守住大夏的首都。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在我死之前,不许任何一个人投降!”
“好!”
陈无忌带头鼓掌,群情汹涌。箫依、傲长喜等人都换上了喜悦的神情,大力和应。
方念璇瞪大了眼睛,飞快地拭去眼角泪水,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们。
“好!”毛英奇霍地起身,睥睨天下的豪气油然而生。她那霸道健美的身形比之李灼夏豪不逊色。两个奇女子就似日月争辉,艳光四射,让在座者无不目眩神迷,永生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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