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恒把他想了解的事实都问完了,末了,把岩佬一方可以接受和解的信息透露给郑愈松,郑愈松陡然间来了精神。
“那赶紧让我哥给钱啊,这还等什么呢?!我这每天遭着大罪呢!这里边吃的跟猪食一样,每天重复着干活吃饭、值班、睡觉几件事,我不想再呆下去了,早出去一天是一天。”
刘恒安慰他不要着急,家属已经在运作、筹钱,但80万元毕竟不是小数目,很难一夜之间凑齐的。
“唉呀,”郑愈松一边喟叹一边猛摆了几下手,道:“你让我妈去劝劝我哥,我哥就听我妈的,抓紧时间想想办法,这一点点凑,猴年马月能凑得齐吖。我跟你讲,我哥也是做律师的,.uknsh.就你们做律师的,你应该知道吧,一年不得百八十万的收入?这点钱对他是小意思,他就是抠,不想出血。”
刘恒尴尬地笑了笑,“也没那么多,大部分律师都是养家糊口,哪有影视剧里那么夸张,好像个个都成了富豪似的……”
因着与郑惟坚的昔年同窗关系,刘恒不由得多问了一句:“假如你哥真的借够了80万,这钱以后怎么还你想过吗?”
“怎么还?先把我弄出去,还钱的事以后慢慢再说呗。唉,要不是之前借钱,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步田地。旧的我还没还清呢,新的我更还不起了。反正我哥有钱,那……谁有钱谁还呗……都是一家人……”
出了看守所,刘恒把会见的情况如实通过电话告知了郑惟坚,当然,也包括快结束时郑愈松所说的那番对未来的计划。听着刘恒转述的郑愈松没心没肺的话,郑惟坚顿觉两肋间冒出一股火气,像燃烧的火球般在胸膛中乱滚,然后倏忽窜上额头,逼得他的脸腾地红了起来。
“刘律师,这样吧,你告诉对方,80万我们是拿不出来的,眼下我只给到40万,这里边包括我替我弟弟偿还的借款本息,40万咱们了结一切事务。行就行,不行的话,就走正常法律程序吧,我只能帮到这里了,就这样。”
他愤怒了。怒火之下,他反倒清明了许多,连日里纠缠他的选择题,此时反倒很容易便做了决断。
而记忆中那些短暂的、兄友弟恭的画面,就好似无根的鲜花,当时美丽烂漫,然而很快便枯萎了,不堪回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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