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到了下班的时候。
不过起身准备下班的人并不多。
在方正这种国内顶级律师事务所，律师加班似乎成了常态，只是不同人程度轻重不同罢了。之前在李琅华的“苦口婆心”之下，郑惟坚已经从重度加班患者向中度转化，不过今天被张平教训了一番后，一向自尊心极强的郑惟坚深深地为自己下午差强人意的表现感到懊恼，他暗下决心这几天一定要把几个案件的卷宗“吃掉”，最好重要事实能倒背如流，再针对其中涉及的核心法律问题做个详实彻底的调研。
他急于在张平面前挽回形象。
攻克难关前郑惟坚准备先填饱肚子，积攒些能量。起身时见李琅华正收拾笔记本电脑准备走人，想到休假期间绝大部分工作都对接给了李琅华，郑惟坚赶紧叫住她：
“师父，这几天真是辛苦您啦，替我挡了那么多工作，您的大餐我可没忘，择日不如撞日，今晚徒弟好好孝敬您一顿怎么样？”
李琅华笑得相当灿烂，“se啦，你家里的事都办妥了就好，我加几天班没所谓的。不过我今晚有约啦，咱们后天？”
“那也行啊。”郑惟坚爽快答应，“我正好要下楼觅食，跟你一起下去吧。”
二人有说有笑地向电梯走去，进了电梯，瞧着四下无人了，郑惟坚小声问：“哎，新来的那个Jes你了解吗？我都还不知道他中文名叫啥，好家伙，一上来就是个英文名。有没有什么关于他的‘瓜’？”
对于这些高端写字楼里经常辛苦工作到深夜的男男女女们，每日最大的消遣大概就是打听、传播一些无伤大雅的八卦信息，譬如某个合伙人前后结婚、离婚不下三四次，每段婚姻都不能持久；或者某个律师平日里低调内敛、人淡如菊，竟然是家住三环内大平层的某法院副院长的女儿。大家将这些来历不明的小道消息定义为“瓜”，戏称自己就是瓜田里好奇的猹。
“他中文名叫尹光扬，跟我还是校友呢。”李琅华道，“我听说，他是跟着他老板PeterM从&p;Myer过来的。哎呀他们这种老牌英资所，肯定是洋范儿十足啦，根本不屑于用中文的。好多外资所的律师呀，都瞧不上内资所，觉得我们老土的哟。”
郑惟坚懵懂地点点头，“那他们在英资所做得好好的，咋看上咱们方正这个内资所了？”
“我听说啊，”李琅华压低声音，“咱们所管理层不是一直想提升国际布局，借着“一带一路”、“走出去”的政策东风抢占外国优质客户吗，喏，就花大价钱把PeterM从&p;Myer挖过来了。这个PeterM是个做国际仲裁业务的大咖，听说为了拉他入伙，咱们所大bss亲自下场请他吃了好几次饭，还许诺了管委会的一个什么职位。结果&p;Myer那边不肯放人，也提出给PeterM增加管理职权，提高待遇，两边撕扯了好一阵子呢，两个律所的一把手就差打起来了，哈哈哈。”
“噢……”郑惟坚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这个PeterM中文名叫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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