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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三人走在街上,柳怀音一手握了三串糖葫芦,另一手提了一串正往嘴里送,现在心满意足。
说起那谳教,暂时一群前辈也讨论不出个所以然,还是眼下需要帮助的人更值得关心。会便暂时散了,改为明日再议。
沈兰霜略述了梁采梦与她的交谈,担忧道:“梁姑娘她……好像很危险……”
“她很危险?”柳怀音闻言一眯眼,“难道……她要十步杀一人!”
“不对!”沈兰霜纠正,“我是说她现在的情绪很不好,很容易再次自尽!”
“嗯……”宋飞鹞翻了一页。
“而且那什么收容不愿意成亲的姑娘的所在……听着就很不靠谱!”
“对!”柳怀音应和道,“听上去,跟以前那位招娣姑娘加入的念慈堂极为相像,说不定就是那谳教的分部……”
“嗯。”
沈兰霜无奈道:“宋姐姐你不要在大街上看闲书,满大街都是人……”
“我这回看的书,不黄,”宋飞鹞为自己狡辩,“这本书名为《怀音秘录》。”
——“怀音”秘录??
柳怀音笑嘻嘻道:“噫……是谁暗恋我,写了这种书?”
“不是你!”宋飞鹞用书拍他的头,“这是百年前,祁国南迁后不久的往事。”
接着她便讲述起来:“那时南祁还有衙门和律法,制度还算健全,本该养精蓄锐,打算向北越讨回失地,谁知出了一件事。有人查出,吏部尚书是个女人。”
“那又怎么样?”沈兰霜不以为然。
“不怎么样,若只是女子也便罢了,顶多让她罢了官去;谁知又查出,那名女子竟是个杀人犯,她杀了全家,还杀了本该上京赶考的邻村男子秦怀音,顶替其名参加了科考,又用秦怀音的银两贿赂考官,因此才获得了官职。”
“这就……犯法了……”沈兰霜听得呲牙咧嘴。
“该女子本姓陈。陈氏颇有手腕,考前懂得贿赂考官以躲过验明正身;高中后,凭着狠辣的手段一路高升,也无人察觉其真实的身份。直到刑部一名掌管卷宗的小吏在整理往昔卷宗时发现了端倪,才察觉到蛛丝马迹。这本书就是那小吏撰写的。”
柳怀音不解:“那她为什么要杀全家那么残忍呢?是有什么隐情吗?”
“她自称,那是因为父母兄长逼婚,她忍无可忍。w.uknsh.cm不过那小吏也写道:女子死前向他坦言,其人本就很难对他人有感情,因此杀任何人都毫无顾虑。所以陈氏杀人是非对错,那小吏也很难讲明,却在结尾倒一滩苦水,称他自己也被父母逼婚,真是烦不胜烦。言辞间对陈氏颇有赞同之意。”
沈兰霜道:“即便父母逼婚,也不该杀人泄愤,那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我不认同这种做法。”
宋飞鹞赞许:“是啊,走极端不可取,不过在很多人眼里,若不走极端,这一生都得被父母安排,不得自由。那是比死还难受的一件事。这书上还写了,陈氏自称杀人不悔。若非杀人,她不会有这一番际遇。她也曾飞黄腾达,也曾一展壮志,这样的人生比起他人精彩万分,没什么好遗憾的。”
“倒还真是个洒脱的人。”沈兰霜概叹。
柳怀音呸出一个山楂核,认真想了想:“嗯……所以这件事的源头是:若父母不再向子女逼婚,那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你说得对,”宋飞鹞郑重其事地说,“不过杀人还是不行的。”
“嗯!”
两人重重点头,悉心等待宋飞鹞再发表一番高论……
她也果然驻足,并深吸了一口气——
“我们去吃饭吧!”她道。
“啊?!”二人大惑。
“藏书羊肉,人间至美!”宋飞鹞头一点,面向一间店铺,“我肚子饿了,这就进去尝一尝!”
遂踱方步而入,一派闲然淡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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