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们是后面等着箱笼上船才上的船,他不由问道:“你们都吃过饭了没有?”
阿金满脸上还残留着能上京城的喜悦,立刻笑道:“没吃。不过,我们都不饿,路上吃了点心的。”
茶香也笑道:“少爷不用管我们,陈管家说了,半个时辰以后让我们去小舱——安排了吃食,让我们各自把各自的东西先清点清楚再说,免得上船的时候有了遗漏。”
刘坚看陈锦安排的井井有条,不再说什么,由阿金和茶香服侍着歇下,睡了一个好觉。
当天半夜,他们就到了苏州,船并不靠岸,而是泊在河中央,天刚亮,就启程。
路经镇江、扬州、淮安、徐州、济宁、聊城、临清、德州、不过到了德州就停了下来,前边儿黄河都冻上了。
一路上碰上好些个船,船家都做主让道了,让一心赶路的刘坚他们有些心急,却没有办法,光看那些船家上面插的旗帜,徽商,扬州的盐商,还有那些官家的,哪个都惹不起。
连着几天赶路,就是刘坚一直以来锻炼打熬的身体也些疲惫,苦笑道:“早听父亲说京城里藏龙卧虎。不是有个笑话,一个匾额砸下来,十个里头有七个是三品。”
“你看看外面,官家的旗帜就有三分之一。”刘坚只是感慨一番,不过阿金却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还把丫鬟、婆子和一个随行的护院都叫去好好地嘱咐了一番,让大家到了京城千万不要惹是生非,如若不听,立刻撵出去。
茶香回来说给刘坚听,刘坚失笑,觉得阿金有些乡里人进城的惶恐:“是要注意点,一个不小心,说不定你们撞到的就是哪个王府、侯府的大管事……”
到了德州就要下船改走陆路,所以刘坚就去隔壁的房间去看了下沈惠儿,沈惠儿自从上船就开始“晕船”,吃不下东西,脸都睡肿了。刘坚也知道是因为担心的缘故,所以不知道怎么去开解她。
看见刘坚,沈惠儿就要从床上坐起来,却有些力不从心,被刘坚劝着又躺下:“马上就要到通州了,到了通州,我们就改坐马车,你也就会好受些了。”
他轻声地安慰沈惠儿,身上淡淡的玉簪花香让人闻了非常的舒服。“惠儿妹妹,你父亲,是不是个很厉害的人?”刘坚目光里带着询问。
沈惠儿怔住,身子渐渐变得柔软,还一直笑道了心底:“爹爹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娘亲说爹爹是个为国为民的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最后一句,明显陷入了回忆,只是不知道是回忆她的姨娘多些,还是陷入牢狱的沈叔多一些。
刘坚轻轻的笑:“惠儿妹妹要赶紧好起来,等到了京城我们还要做很多事情!”声音里露出罕有的柔和。
只有睡觉,.knshum肚子才觉得不饿……。说了一会儿话,肚子不争气的闹了一下,沈惠儿不由得有些脸红。
“我去厨房弄点稀粥,喝下去应该会舒服点。”况且这些天,她都没怎么吃,脸都有些饿瘦了,还是先喝点暖暖胃。
真希望早点到京城,早点见到沈大叔一家,快点过关,这样自己就可以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了!
这样的念头在心里没有盘旋两、三天,他们就到了德州。再过去便是黄河。
那时是申时末,天上乌云密布,四周阴暗不明,像要下大雨或是下大雪似的,压得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路上虽然一路谨小慎微没有碰到什么麻烦,不过这时候刘坚还是让阿金和船家说了一下,排队进码头,如果有人要他们相让,他们让让也无妨——虽然他们的确很着急,但是有时候欲速则不达……
阿金对刘坚的谨小慎微不以为然:“我们让官家还有个理由,为什么连商家也让?”
刘坚笑着给了阿金一下:“那些进京做生意的,背后没有靠山也是站不住脚的……我们能省一事是一事。”
阿金若有所思:“那能在京城站住脚,岂不是很不简单?”“那是!”刘坚只望不要出现什么意外,“京城毕竟是天子脚下,京畿重地……”
等到船靠岸,已是一个时辰以后,天空已经飘起零零散散的小雪,这应该是入春后的最后一场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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