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的广场上,上演上了一场全武行。
这边一位老兄的帽子被夺下来扔得飞了老远;那边一个监生的衣襟被扯了偌大一个口子,布条还吊在衣襟上晃悠悠;不时还有人被推下台阶,骨碌碌的滚了下来,摔了个鼻青眼肿。
一群博士和助教,开始还想上去劝解,却冷不丁被谁踢了脚,屁股上只留一只脚印,却不知道“凶手”是谁,转了半天,干脆冷眼旁观,反正都打起来了,也是要受罚的了,就让他们闹去,只要不出人命,最多也就是罚俸,可是又有谁是靠俸禄过活的。
刘坚在这旁边只愣了一会儿就冲了上去,大家都动了手,若是自己还作壁上观,日后不免有些不愉快,只怕还会被国子里的同窗鄙夷,法不治众,而且这事也是那些人先挑起的事儿,他这个平民学生说实话和两边都搭不上关系,自然是帮比较熟的那伙人,于是也冲上前去,一脚就踢开了一个正抱着自己复古科研协会成员殴打的人。他可不是那些个柔弱书生,虽然年岁较小,但是也有虎入羊群的感觉。
本来还有学生本着看热闹的,不想越来越多的人被卷了进去,话说这一个学堂读书,平时怎么可能没个关系,互相早就看不过眼了,如今也是被点燃了真火,眼看着架势越来越大,那些博士、助教什么的,也都着急了起来。
“住手”正打得热闹,一个人大声叫着冲进了场里,一把揪住了一名国子学的监生,被揪住的那监生反手就要来一下,却被先踹了出去,一骨碌爬起来,破口大骂,正要还手呢,却发现来了个不得了的人。
“祭酒来了,你们还敢如此放肆?”刚刚躲在一边看好戏的兵丁一看顶头上司来了,这时候哪里还敢心存侥幸,一个个冲进人群里面,把人给隔开来。
“你们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竟敢在圣人面前失了礼仪,实在荒唐。”高拱一张脸涨得通红,一群圣人学徒,平时自己都是怎么教导他们的。
“是谁先闹的事?”高拱看着一群帽斜衣歪的监生,目光环顾了一下,想要法不责众,也不看看自己是谁。
“是严鹄。”那朱姓的太学生立马就一口咬上去。
“严鹄……”高拱心里闷哼了一声,别人不知道,他可是知道,严嵩这孙子可和他儿子完全不一样,虽说也不大爱读书,可是绝对不是个爱惹事的。
“回祭酒。”严鹄见朱姓学生先告了状,也不甘示弱,“是他们先开口辱骂我等父辈。”
“他们如何辱骂你等父辈?”高拱接着问道,他大概猜到了事情的真相了。
“他说前些日子地震便是因为朝堂上的人作恶,故而上天示警……”严鹄一个字都没改,原话复述了一遍。
“你可说了这话?”高拱转过头看了看出来首告的那位学生。
“学……学生说过。”当时说那话时,也是看到严鹄,一下子脑袋一热,此时回想一下,把整个朝堂都骂了。祭酒不也是朝堂上的一员吗?
“是忠是奸,何时轮得到你们来评,一群天子门生,在国子监内聚众斗殴,成何体统。”高拱怒声斥道。
“学生知错了。”所有参与斗殴的学生都有气不敢出,这回多半是要挨罚了。
“严鹄!”
“学生在。”严鹄连忙回到。
“他骂了你,你便可打他?那你打了他,他是否便可以杀了你?”
“这……”严鹄也是一阵语塞,但是明知道这是歪理,也只能听着,要是那老头子一个不爽,让自己回家,非得被爷爷给打死。
“你们既然入了这国子监,自然得好生读这圣贤的书,学这圣贤的礼。”高拱在两人面前走了个来回,却又看见其他学馆的监生还在一边伸长着脖子张望,突然想到一个主意,“今天你们也不要上课了,随我去一个地方。”
京城是首善之地,让难民一拥而入,自然是不可能的;距人千里之外,也是不可能;所有灾民都集中在南郊安置。南郊就是他们此行的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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