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等着!”银子开道,无往而不利。还把他们让到门房里面来。
刘坚端了杯热茶,一个人坐在临窗的位置思忖半晌。
严鹄虽然已经睡下,还是立刻赶了过来,认识虽然只有短短的两个月,但刘坚一向行事稳重,这个时候让人叫他……
他沉声道:“出了什么事?”脸色有些凝重。
“严兄,我有急事找你!”他一面站起来,一面使了眼色给严鹄让服侍的人退下。
“你们都下去吧!”
严鹄见他眉宇间有几分急切,表情变得缓和起来:“坐下来说!”
刘坚点头,给严鹄沏了杯茶,然后把阿金听到的那些全都告诉了他。
严鹄越听目光越冷,起身道:“我去看看!”
这种事情,越早解决越好。
“要不要和你父亲说声。”
“这是我的事情,我自己能解决!你和我一起去吧!”严鹄不大喜欢他的父亲,而且这事情也的确是他力主办的,如果办砸了,那是他能力不行,他那几个异母就等着看他笑话,这事情多半就有他们的手段。
调集粮米这样大的事,单凭外援的那些施粥的,是不可能做到的。只怕这其中还有些蹊跷。说不定还牵扯到外院的一些管事,甚至于严家一些重要的人,却又不能置身事外或让灾民吃出事来,或让严家陷入困境。他不由得暗恨那几个兄弟不争气,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这些手段,迟迟早早会被发现。早一些,捉个现行,迟一些,被人议论。不管是哪种结果,对严家都是一种伤害——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临出门前,又和门房交待了一句:“如果爷爷问起,就说我去粥场了。”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句话,但是有心人也能猜的出来了。
看着严鹄满腔的怒火,刘坚知道如果这样子去,非把事情给闹大了不可。
“严兄,冷静点。”他把严鹄的身子扳过来,望着他,“施粥这件事可大可小。大的来说,是救灾,为黎明百姓。小的来说,是行善,为自家积德。何况你们严家的粥棚紧挨着成国公家的粥棚。您就是再大的气,也等这事过去了再说。”
严鹄知道刘坚是为他好,可是一想到连自家人都不能一条绳子使劲,就有些伤心,点头应付:“知道了!”
刘坚见他态度敷衍,知道他根本没有听进去,又怕他乱来,只好再解释道:“各家施粥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个时候换米,不亚于此地无银三百两。严兄不妨让那些煮粥的婆子把米多淘几次,然后放点醋在里面一起熬,免得吃出事来……那些下人,等这次的事情过了,再处理不迟。”
可一抬头,却看见严鹄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
严鹄拍了拍刘坚的肩膀,“不过是米霉了罢了。那些人都要活不下去了,哪里会管那么多事?说起来,你家里也要好生处理才是。”
“走吧,说不定只是听错了。”严鹄也知道这是自己安慰自己,UUw.uknsh.cm空穴岂能来风?
事实上,永远不要低估了某些人对钱的渴望,不仅仅是严家,就是程府的那些存粮也全都被换成了霉米,特别是程府的存米,有一半的米是前天才从南边运过来的。
两个人都没有回去,一是因为宵禁了,二是严鹄这时候从这里出去,被有心人看见了,还不知道会传出什么样的留言,严府的粥铺也有几个单独的房间,严鹄略带走祈求的说道:“再坐一会!”
刘坚自然不会提出异意。
严鹄突然道:“霉米的事,牵扯到一些管事。还有我的几个弟弟和姨娘,我现在头痛的很。”严鹄的父亲严世藩简直不像是他爷爷严嵩的亲儿子。有身份的姨娘,没有身份的姨太,多到连他这个做儿子都数不清了。要知道他爷爷就只有他奶奶一个女人。
这个结果刘坚早就猜到了。此刻听到严鹄问他,他低声沉吟道:“和我猜得一样!”
严鹄听到他的回答有些吃惊:“你猜到了?”
刘坚点头,正色地道:“施粥的事关系重大,没有那些有头有脸的人支撑,下人们哪有那样大的胆子。更何况宰相门前七品官,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根本没必要为了几个小钱丢了自己的前程。”
严鹄叹了口气,就是因为有头有脸了,才想更进一步吧,“人心不足蛇吞象”,时候长了,加之严府如今又是鲜花著锦之势,那些有想法的体面人不免就张狂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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