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吃饱穿暖,再有片瓦遮身,这些灾民也就很是顺从的听从了安排。
等刘坚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府衙的时候,已经将近子时了。虽然累,刘坚却怎么也睡不着,干脆就和同样也睡不着的严鹄一起聊天,而聊着聊着,就聊到了那本账册上去了。
“你说到底谁那么大胆,居然连布政使都敢杀,这样子欲盖弥彰,朝廷岂不是要大动干戈?”刘坚有些狐疑,要说开封的衙门还真的挺多的,布政司,按察使司,知府衙门,河道的衙门等等,这么多人肯定会有利益纠葛,但是也不至于出手杀人啊,偏偏还是在钦差来的时候杀。更关键的是,刘坚还捡到了本账本,现在看来,那本账本是真是假,还真是个问题。
“怎么可能,”对此深知官场内情的严鹄呲之以鼻,“你说开封可能会没有万把人的赈济粮,不过是想高先生服软,要是高先生服软了,那治理黄河也不过是一句空话,至于那个倒霉的布政使,上头亏空那么多,总不能没个人顶上吧,要我说啊,这河南的官场早就黑透了。”
“希望高先生能以苍生为念!”刘坚有些郁闷的说道,他还真不知道就一个赈灾,居然是那些人对高拱的战书。
“只要高先生不屈服,我严鹄奉陪到底!”严鹄豪气万丈的说道:“我也要做出自己的成就来。”
“我听别人说,抓人的时候你是看到稍有犹豫的,就下令捆人!哼,你还真敢干呢!就不怕高先生给你穿小鞋……”说完豪情,严鹄不忘了八卦一下。
“想到有那么多灾民,当时脑子一热就干了!”刘坚的脸红了一下,还好已经关灯,看的不是很真切。
“你真厉害!”严鹄言不由衷的称赞了下,然后又说道“不过这一次,高先生先是强召富户捐献,又强征房屋,虽然解了一时之忧,可也得罪了不少人。要是他们和那帮人联合在一起,到时候很难吃得消啊!”
“呵呵,高先生既然敢这么做,就应该没打算善了!要不然怎么会向皇上讨来尚方宝剑,估计这次河南要血流成河咯!”刘坚苦笑了一下,说道。本来以为只是治理黄河没想到事情会越来越复杂,自己这个当学生的怕是也难置身事外了吧。
“说不定等新任的布政使到了,情况会好一些吧!”严鹄也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毕竟不是在京城,各种消息实在是太滞后了。
“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京咯!”才闹腾个几天,刘坚就有点想京城里的师傅,还有师傅的那个安稳的小窝,还有点想远在大同的惠儿,不知道她是不是还记恨着自己。
“我倒是不想,要是不做出一番事业,回去也是被人瞧不起!”严鹄面色郁郁地说道,颇有些自我鼓励的感觉。
“你说高老师怎么不急着黄河的事情!”按道理趁着春讯刚过去不久,应该赶快把一些要害的地方修补一遍。可是一到开封就遇到大火,等到好不容易灭了火,又要安排灾民地吃住,接下来,还要收拾火场,赈济重建等等……这么多事儿一件接一件,之间根本就没个停顿,偏偏官场上那些人似乎就等着看高拱的笑话,就差没出来捣乱了。
“哎,谁知道呢,睡吧!明天还要忙呢。”严鹄抹了一把脸,又苦笑说道。
布政司衙门前戒备森严,捕快、衙役都是刀枪出鞘,将整个衙门围得水泄不通。毕竟在不久前布政司最高长官布政使才折戟。
处理完灾民的事情,高拱又风风火火的带着人跑到布政司衙门。不想却被人拦了下来,原来是按察司的人,按察司主管一省的刑名,此事本也是理所当然,只是死的人和某些事情有些关联,高拱不得不来。
高拱也是养尊处优多年,说话行事自有一股上位人的威视,再加上吴能侍立在一旁,那明晃晃的尚方宝剑谁也吃不住,这时候高拱一怒,那拦路的捕头立马就跪了下来:“大人息怒,实在是布政司着火,事关重大,闲杂人等不好进入。”
“哼。”高拱冷哼了一下道:“都把人给本官撤开,否则本官能饶过你们,尚方宝剑也绕不过你们!”
那名捕头不敢怠慢,高声应诺,磕了个头,回身命令手下散开,接着陪着笑脸对高拱道:“大人,您请!”
高拱懒得跟一个走马狗纠缠,下了马,吴能也领着手下的士兵快步跟着进入了烧成残渣的布政使衙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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