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司令叫人把不愿意参加义勇军的满蒙自治军都锁在东厢房后,这才命令将马架子村组合的库房和西厢房全都打开了。进去一看,可把老二嫂乐坏了,只见库房的木架子上堆着大烟干儿,论斤称总得有七、八百两,地上还有十来麻袋的麦子和几捆子家织布。老二嫂打着扑楞笑着,连连说道:“这可比打个响窑儿(江湖语:富裕的村子、镇子或人家)都强!”她招呼着弟兄们可劲儿地装,可劲儿地扛,千万别给日本鬼子留下一丝一毫。
漠北抗日义勇军的弟兄们开始大包小包地往外搬扛,如同耗子搬家似的鼓捣了起来。马棚里有九匹马,这回也都派上了用场,除了将三匹马分给新入伙的弟兄当坐骑而外,其余的六匹全都让老二嫂指挥着装了驮子。
说话间,天也就亮了,有一些早起的男人扛着锄头要上地里给庄稼放垅了。王司令骑在马上向这些过往的庄稼人喊道:“我们是漠北抗日义勇军,我是王司令。这回我们把日本鬼子的组合砸了,把他们的社长杀了,把组合的东西抢了,目的是别让日本鬼子拿着咱们中国人的东西再打中国人。现在,村公所组合那儿还有些粮食,我们没拿,谁愿意拿谁就拿去吧!”说完,这一伙人催着马,奔了小腾格里沙漠。
刚开始时,马架子村的人们听了王司令的话,面面相觑,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有两个胆大的溜进了村公所,只见组合的库房大敞着门,满地洒的都粮食。他俩又四外瞅了瞅,没人,赶忙划拉了一袋子粮食就往家跑。有一个叫刘玉喜的,抱了一袋子高粱米跑回家。他把这袋粮食藏在院里的柴禾垛里,还在上面扔了些乱草。
这工夫,马架子村的村长马成财也听到信了,气喘吁吁地跑来一看,吓得半天没喘上气来。他忙着把那些被王司令关起来的满蒙自治军放出来,想让他们跟自己一块儿去王爷府报案,Uw.kanshom也好有个证人。但这些当兵的谁也不理他的这个茬儿,穿上衣服,一哄而散了。马成财又跑到村道上,四处打听谁知道这是咋回事儿,有两个老头说:“这一阵子也没听说有胡子过来呀?又没响枪又没响炮的,咋鸦雀过冬(漠北方言:无声无息)地就把组合给砸啦?”
马成财正纳着闷儿,有至近的人走过来,把王司令留下的话学说给他听了。他二话不说,忙叫伙计备上马,骑马到王爷府报吿去了。到了腾格里旗伪警察局,马成财找到冬日布,冬日布又领着他去见了横田正雄。横田正雄问他这义勇军来了有多少人,马成财哪里知道来多少人,胡编乱造地说,“少说也得有三、四百人吧,连村道上都站满了。”横田说:“八嘎,什么的义勇军,哪里冒出的义勇军,怎么有这么多人?”他马上给龟田打电话,让龟田和国瑞上马架子村去实地看一看。
马成财听说龟田和国瑞要去马架子村看看,赶忙骑着马提前回去安排了。他怕有谁说漏了嘴,那他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喽,没法子担这个责任啊。可想而知,当龟田和国瑞带人骑着摩托来到马架子村时,当然是白跑了一趟,一无所获,只知道打砸组合的兵马很多,打完了,砸完了,都奔了小腾格里沙漠了。
无可奈何之下,横田正雄只好一纸电文报到日本军部:“近日漠北地区又现约四百人之反日义勇军,攻击我一处组合,杀掉社长抢走物资。”日军部也是无可奈何,只回电称,“近期此类事件频频,望严加防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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