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漠北,蒙古人会在定居点盖一种圆仓式的房子,称做“崩崩”。这种小房子在大体上还是蒙古包的式样,用柳条和树枝夹成的,里外再摔上厚厚的泥巴,抹光。屋梁是木架结构,屋顶也是就地取材,用蒲子、芦苇苫成穹庐形状。
“崩崩”里搭着火炕,开有窗和门,与蒙古包相比什么都不差,只是不能移动。
桑杰扎布让谍报队的王林组长将警戒的岗哨派了出去,就进到了“崩崩”里。达兰花的阿爸是老达尔克王爷的堂弟,七十多岁的年纪了,和老伴儿还都很硬朗。听达兰花说是桑杰扎布来了,老人家先是用瞅怪物似的眼神打量了一阵子,然后才让到炕里坐,叫老婆子快去烧茶。桑杰扎布给老人行了跪拜礼,这才上炕坐下。时间不长,达兰花的哥哥、弟弟也来了。冷落又冷清很长时间的冬营地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好像突然从冰水里落进沸水中,突然热闹起来。在场的人们好像把所有的烦恼、忧伤甚至担心都扔得远远的,尽量说些高兴的事儿。
达兰花的哥哥和弟弟奔进羊群里就挑了一只最胖的二岁子绵羊,扳倒了就杀,麻利地扒皮,淘下水。乌云和达兰花则刷锅点火,切肉块。没一会儿的功夫,锅里就飘出了肉香,拳头大的羔羊肉好熟,都煮开了花。
崩崩屋里,喝酒吃肉,给老人敬酒,给客人敬酒,连说带闹,大喊大笑。桑杰扎布已经很久没有这么肥吃肥喝过了,没有这么欢笑尽情过了。
喝完酒,吃完肉,又说了一会儿话,达兰花的哥哥和弟弟说这里的人多,屋子召不开,非得要把阿爸、阿妈接去。今天,达兰花的老阿爸也乐呵了,没少喝了酒,骑在马背上,摇晃着身子,惺惺着眼,手指着桑杰扎布说道:“你,小子听着,我,我不回来,不许你走!”
达兰花的哥哥和弟弟骑上马,陪着他们的阿爸和阿妈走了,崩崩里又恢复了平静,甚至还掺杂着一点儿尴尬的味道。乌云叫上杨石柱和阿尔斯楞走出了崩崩,去到房后的沙丘上玩了,谍报队的除了去警戒的两个而外,剩下的也都醉倒在炕上睡着了。只有达兰花和桑杰扎布两个人了,外面很冷,他们就到另一个崩崩里去说话了。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