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龙像明白了什么,飞一般的冲出宿舍,同样向着操场的方向奔去。
到了操场他终于看到了秦少君还有宋政委,他们的面容有些憔悴,尤其是秦少君的两鬓居然在几天之内冒出了根根银丝。
军队在高效率的集结,不一会儿整个操场就站满了士兵,这群绿色的树林像他们的主官一样在雨水中纹丝不动,任由倾盆大雨混杂着狂风吹打在脸上。
秦龙举着伞站在操场边上和其他的大院家属一同看着场地中间那绿色的海洋。
没有人出声,全场寂静的可怕。
秦少君扫视了一遍他面前的部队,认真的听着每一名军官的报告。最后才开口说道。
“同志们!由于秦城受到了百年一遇的巨大暴雨侵害,我们所驻扎的营地西侧十里的村寨发生了泥石流,地方领导现在请求我们部队前往救助受灾群众!军区领导已经批准了这次行动。所有军车都装上救灾用的帐篷和食物还有水,其他官兵跑步前往受灾地点,现在开始行动!”
一声令下,这绿色的海洋像是最有效率的机器开动了一般,在连排级军官的带领下,一队队士兵带着救灾用的工具迅速的跑步离开操场。
秦少君同样也快步的走下了主席台。
秦龙在队列的最后看到了自己的父亲和宋政委,他刚想冲上去说些什么。
但是秦少君一个凌厉的眼神制止了他的动作,随后秦少君和宋政委坐上了自己的专车飞快的向着营地的西方驶去。
秦龙连忙赶回宿舍,他翻箱倒柜终于找到了秦少君以前的迷彩服,快速的换上后,再次离开了军队大院。
秦龙觉得自己像是一个孤魂野鬼,在黑夜里他不敢距离前方的部队太近,因为秦少君说过在执行任务的时候,他决不能干扰到部队的行动。
秦龙只能默默的跟着,雨水顺着自己的帽檐再流到嘴中,秦龙吐了一口嘴中的腥气。
他在雨夜中跌跌撞撞的前行。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身边的人慢慢多了起来,w.uknsh.co路边到处都是停靠的工程车辆还有医护车。
白色的护理人员抬着担架在快速的移动,但是通过担架上遮盖的白布,秦龙知道这个人应该已经不行了。
狂风暴雨中混杂着幸存者的惋惜,失去亲人的人们在凄厉的嚎啕。黄色的工程车辆白色的灯光把面前的黑暗想要撕裂一个口子,白色医护人员快速的在黑暗中穿行。
秦龙继续往前走,终于看到父亲所说的灾区,这个叫西坪村的地方小时候父亲还带着自己在这儿吃过饭,那种独特的手擀面被热油一烫,飘出来的香味曾让自己久久不能忘怀。金黄色的麦田在风吹佛后形成的麦浪是那么的好看。
但是现在这个村落已经被大块的石头和泥土所掩埋。不少地方甚至还能看到逝去者挣扎举起的手臂。
断臂,残垣,雨水混合着红色的液体被从高处倾流而下。
一条还在蠕动的断腿就在秦龙的面前,一个男人的身躯被泥石流深深的掩埋,一股子血腥味被拍打进秦龙的嘴里,终于撕破了他的心里防线。秦龙蹲坐在路边扶着一颗倒下的巨树不断的干呕着。
仿佛只有把肠胃都清空,自己才能呼吸下一口空气。
秦龙抬起头在茫茫的水幕中寻找自己父亲那只部队的身影,他慢慢的走着,最后在西坪村的深处才看到了部队的身影。
父亲和宋政委在雨中呼喊,战士们像一队队蚂蚁有序的清理着村落中的断壁残垣还有山体上滚落的巨石。
他们在寻找,寻找每一个幸存者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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