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这里是东京汴梁,是全国的政治文化中心,一屁股坐下去,保不准就坐死一个方面大员,再者看这青衣小斯的气度,绝对不是普通人家的下人。
进得茶楼,来到东厢的雅座,请客的是个老者,六十几岁的年纪,头发胡须都有些花白,人长得倒是挺精神,两只眼睛还没有昏花,算得上清澈。
见秦昊进来,冲着他微微一笑,便请他过来就坐,至于田小倩跟吴虎,则没有这般待遇,随后倒上半杯茶,推过来道:“老夫洪思诚,冒味相请,公子不会见怪吧?”
洪思诚?
秦昊确信没有听过这个名字,确信不是自己的老朋友,但此人气度从容,说话虽然随意,但神态间却自有一股令人折服的亲和力。
什么样的群体就有什么样的气质。
比如杨再兴就算穿着乞丐装,也难掩他身上那股激*情四射的武将气质,比如眼前这个老者,就算穿着青衣长衫,也难掩他身上的那股浓浓的书卷味。
第一次见面,秦昊惟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个老者是个读书人,而且不是那尽读书读死书的读书人,在大宋朝,像他这样的人本就凤毛麟角,他来找自己绝对不是品茶这般简单。
茶的确是好茶,就是刚刚兴起没多久的西湖龙井,而且还是雨前采摘的,过去的交通很不方便,这种茶在杭州或许常见,但在东京汴梁,却不是一般人喝得到的。
过去流行的茶不是炒青茶,而是蒸青茶,这种茶始终带着一种苦涩的味道,更何况他们泡茶的方式也跟现在不同,茶汤里还加有佐料。
秦昊虽然来到大宋已有一段时间,但到现在为止,都喝不惯这种茶味,自然谈不上品茶了。
在秦昊的心里,一直坚持着一个道理,那就是喝酒说糊话,品茶论天下,如今他虽然没法跟眼前这位老者品茶,但并不妨碍他们论天下。
洪思诚在轻轻地呷口茶后,将茶杯轻轻地放到桌面上,随后手捋胡须,对着秦昊好一番打量,好半晌才缓缓地道:“秦小哥,据说这次能达成联金抗辽的协议,你在其中起着关键性作用?”
联金抗辽,U.ukansh.cm虽然是公开的秘密,但达成协议,却是近期的事,对外也是绝对保密的,而眼前这位老者,不但知道结果,还知道细节,不用说,是朝廷命官无疑了。
对他的疑问,秦昊并没有立即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放在鼻子边闻闻,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直透胸腹,的确是好茶,轻轻地呷上一口,然后重新放回桌上,缓缓地道:
“老先生说笑了,秦昊不过是一介草民,哪有这般本事?这次会盟能达成,主要是看在朝廷的虎威。”
逢人但说三分话,未可全抛一片心,秦昊在没能把握来的意图前,自然不会实话说话,如同竹筒倒豆子般,稀哩哗啦地往外倒。
“朝廷的虎威?”
洪思诚忍不住一声冷笑,“现在的朝廷有什么虎威?远的不说,那宋江小儿,啸聚梁山,朝廷数次征讨无果,近者青溪方腊,短短数月,席卷江南,朝廷将官慨莫能敌。”
洪思诚说到这儿,复对秦昊一番打量,哦地一声道,“老夫差点忘了,那宋江小儿还是被你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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