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丽江小区。
面色憔悴,唇色雪白的陈刀右手死抓着鼠标不放,只颤抖着伸出空着的右手,摸向了桌边的大前门和打火机。
他想抽烟绝对不是烟瘾来了,而是因为他需要香烟来提神。
一番吞云吐雾之后,陈刀沉闷的脑袋逐渐清醒。
他觉得有些不对劲。
这段时间的剧情是这样子的。
首先,他冒充了注视着勒菲家族长达百年的滕拉起恩,又没忍住搞事欲望对着游戏n格姆口花花了几句,接着就疯狂利用自己的上帝视角,指导格姆如何逃走。
这阶段是最轻松的。
格姆虽然疯狂、病态,但她至少懂得敬畏掌握着群岛和海洋的神秘存在,每次都乖乖按照陈刀的话照做,因此十分轻松就能摆脱城堡士兵的追杀。
从格姆时不时的自言自语中,陈刀了解到,格姆这个人物的生长轨迹确实牛批。
首先,她是奴隶出生,生性貌美,但她早慧,从很小的时候就意识到没有足够的资本,女性的美貌就是原罪,因此有意遮掩自己的美丽,其次,她作为最为下贱的奴隶,生在污泥中,自然也没机会成长为出淤泥而不染的盛世白莲。
年月渐长,再加上生活所迫,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她的心智和欲望像无人问津的杂草,疯狂而野蛮地向外生长。
她不带一丝怜悯地,踩着其他人的尸骨,一步步地往上爬。
最终,她摆脱了奴隶的身份,成为了将军阁下城堡里的一位普通女仆,如果那一夜她什么都不做,她很快就能成为城堡的执事女仆,顺利的话,不到十年,她就能成为女仆长。
而那将是一个奴隶力所能及的天花板。
但她终究带着冰冷刺骨的柴刀,走进了夜空下的城堡,对上了那双满是惊恐的双眼。
每时每刻都怀揣着将军头颅的格姆来到了陈刀面前,在游戏里抬头,仰望星空。
“神,你在听吗?”
音响里传出醇美香甜的悦耳嗓音,轻柔如情人的语调让人不由浮想联翩。
然而陈刀无动于衷。
他深深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双手放在键盘之上,缓慢地敲下几个字:“你越来越没有礼貌了,格姆。”
“是是是,”活泼的,但缺乏侍奉神祗常识的格姆今天尤为大胆放肆,以夸张的咏叹调说道,“海洋和群岛归于滕拉起恩的信徒!奉主名来的,是应当称颂的!高高在上滕拉起恩……所以,神,你在听吗?”
陈刀,当然没在听。
他走神了。
先前说过,他觉得最近的情况有点不对劲。
他觉得不对劲的地方不在于格姆性格的转变,而在于帮着格姆一路逃难,他总觉得有某些不和谐的地方。
就比如说,格姆现在待的地方。
作为一个奴隶出身的女仆逃犯,她自然不知道这地方在地图上的真正地名,但是她给它起了一个动听的名字:
“俄和俄斯。”
意为巨人的脚趾。
因为原本整齐的山体被四道长短不一的裂缝沿着边缘一直切到中间,从陈刀这个角度,粗略看起来,确实像巨人的脚趾。
格姆此时在中间那道裂缝中。
之所以选择这里,是因为格姆在第三条那里发现了一丛指甲盖大小的白花。
毫无疑问,格姆喜欢那些花。
但奇怪的是,陈刀莫名觉得花开在山峦里这件事有些突兀——但这里分明就是一款游戏的一处野外场景,是那种天山雪莲长在树上都不会有人奇怪的那种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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