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守寺和詹姆斯收到刘伟从远东站发来的消息后，对“咖啡馆之论”多次进行了讨论。特别是疑问部分，果戈里补充的第四个疑问：第四，地外文明为什么没破解我们的信号，用人类通信的方式联系我们？
确实，正如我们试图破译ADMDH一样，发这个信号的地外文明生物应该也会捕捉我们的信号，一旦破译了我们的编码方式，他们应该会利用这种方式发信号给我们。在我们的无线电波中插入他们的声音或者图像，在我们的电视、收音机和手机里出现。然而什么也没有，我们现在发现的异常大都是黑客之类的人制造出来的，还是我们人类的信号。
洪守寺和詹姆斯、刘伟商量，为沟通和描述的方便，现在假设发射ADMDH信号的地外智慧生命是茶勒人。茶勒人就是柳一剑和洪守寺的老家七星湖传说的生活在地下的人，他们两个都听过这个传说，也给在县城长大的刘伟讲述过。
詹姆斯是从刘伟那里听说的，他对中国这样的传说感到惊奇不已，没想到除了《西游记》那样的神话故事，还有如此朴素，人神合一的传说，不得不佩服中国民间的创造力。三人很快就这种假借茶勒人的做法达成了一致，认为更方便和接地气。
洪守寺和詹姆斯继续分析，如果茶勒人没有分析我们发出的信号，那是因为他们收不到我们的信号，他们离我们实在太远了，信号到达他们那里要几万光年，人类的信号在抵达之前也可能损耗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了。
那ADMDH信号是怎么到达地球的？难道仅仅是因为他们发射出来的信号更强，在向宇宙盲目地发射，能够很凑齐抵达地球？即使我们的信号能被他们捕捉到，但要是相隔几万光年的话，即使彼此都能接收到信号，那也没有任何意义。
比方说，一个茶勒人甲给地球人发射一个信号问一个地球人乙：“你多大了？”这个信号在宇宙空间要飞行一万年（假设茶勒人所在星球离地球一万光年的距离），地球人乙收到这个信号时，茶勒人人甲已经死了。即使茶勒人和地球人保持世世代代传承的联络，双方的通信对话可能非常滑稽：
甲：“你多大了？”电波信号飞行1万年，甲挂了（是真死了，不是挂电话了。）。
乙：“我35岁。”电波信号飞行1万年，乙挂了。
甲1：“刚才问你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收到这个的你不会等了两万年吧？你也死了吧？”甲1是甲的第四千多代孙，电波信号飞行1万年，甲1挂了。
乙1：“你才死了呢！”乙1是甲的第四千代孙，电波信号飞行1万年，乙1挂了。
......
甲n、乙都挂了，这回是真挂电话了，实在太没劲了，自此老死不相往来。
詹姆斯看着珍妮一天天大起来的大肚子，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真希望早点见到他（她）。按医生的说法，预产期在三个月之后，詹姆斯担心自己等不到那一天。这一个月来，詹姆斯常常肚子疼得睡不着觉，有时候好不容易睡着了，在凌晨两三点会疼得醒过来。
为了不影响珍妮的心情，詹姆斯瞒着她去医院检查，结果是肝癌晚期，癌细胞正在快速扩散！洪守寺觉察到了詹姆斯身体的异常，只看到他日渐消瘦，一起讨论ADMDH相关事宜时，看到他头上会冒出汗来。詹姆斯只是说自己正在禅修吃素，所以人瘦下来不少，冒汗是老毛病了，只要用脑过度就会出现这种现象。詹姆斯也是这样对珍妮说，大家也就不怎么在意。
又是一个疼得难以入睡的夜晚，折腾到半夜，詹姆斯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进入了梦境。在梦里，詹姆斯看到珍妮挺着大肚子，里面的胎儿清晰可见，突然张口说话：“爸爸，你肯定猜想过我是男孩或女孩。其实我是茶勒人，是男是女取决于一些前提条件。
茶勒人可以是男，也可以是女的，出生了以后仍然如此。”詹姆斯盯着肚子里的小矮人，想起来刘伟给他说过茶勒人是正常人类一半身高不到，但没想到还有男女可变的这种特质。
“孩子，那茶勒人跟我们不一样啊！他们离我们人类远吗？”詹姆斯好奇地问，竟然没有去想想人类怎么会怀了一个异类的生命。
“这个取决于怎么看。我们看你们很近，但你们看我们很远。我们相距既很近，也很远！”肚子里的茶勒人有点调皮地说。
“怎么证明？”詹姆斯追问道。
“比如，我随意就可以用手碰到你的脸。”茶勒人刚说完，詹姆斯感觉左脸上被一只小手打了一下。
“我也要拍拍你！”詹姆斯说完把右手伸过去，发现怎么也够不着，再往前走几步，看着肯定能碰到了，伸出手去发现还是不够。正在疑惑之间，发现自己右脸又挨了一下。
詹姆斯不由得有些恼了，不停地追逐着茶勒人，怎么也碰不到，忙得一头汗，急得大叫一声才从梦里惊醒过来。好在珍妮到她父母家去了，不用让她担心。
“我们相距既很近，也很远！”詹姆斯惊魂未定，回味着梦中茶勒人说的这句话。看到窗外天色微微亮，看看手机已经是早上五点了。詹姆斯索性起床洗簌，简易吃了个早餐，然后给洪守寺打电话。
詹姆斯给洪守寺讲了梦里的故事，作为物理学家的洪守寺没想到詹姆斯会在潜意识里想到这个。洪守寺知道，有一种现象叫高维时空扭曲。在宇宙中的两点A和B，从A到B只能走一条曲线，这个曲线的距离很可能是几万光年；而从B到A却是一条直线，只有一步之遥，就像一个人跨一步瞬间就能到。
“这样说的话，会有这种可能，茶勒人的ADMDH信号不用在宇宙里飞行那么长时间，几乎瞬间就可以到地球。”詹姆斯说道。
“完全有这个可能！在此同时，我们的信号要走曲线，几万光年才能抵达茶勒人那里，可能早就湮灭在宇宙的噪声中了。”洪守寺肯定道。
“即使不湮灭，由于我们的原因导致那么长的时延，也无法建立有效的通信。”詹姆斯说道。
“是的，茶勒人的信号是走捷径过来，要是我们也能走这个捷径，就可以进行有效通信了。”洪守寺回答道。
在詹姆斯的坚持下，洪守寺从马里兰赶到纽约大学计算中心。詹姆斯参考洪守寺的意见，把高维时空扭曲特性加到了自己的计算模型里。
可是怎么知道茶勒人的那条捷径，而我们可以在捷径上传递信号呢？洪守寺拿出自己的电脑，向詹姆斯展示一个类似驾驶舱的界面。这是一个场爆仓，大概两层楼那么高，洪守寺介绍到。
屏幕可视化显示，在场爆仓内空中正在形成几个像水的漩涡一样的东西，洪守寺称它们为磁穿涡。不同的磁穿涡其实是不同纬度的扭曲场，这些场里面也许就藏着接通茶勒人捷径的物质。到底要在哪个纬度才可以找到接通茶勒人的捷径，需要大量的实验和计算。
詹姆斯把这些作为知识输入到算法模型中去，让机器学习更加复杂，界面显示租用的资源基本上已经跑不动了。
“我们的资源要尽快扩展了，不知道刘伟协调得怎么样了？”詹姆斯忧心忡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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