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用期一个月底薪两千，表现好三个个月内达标的话，转正后底薪涨到两千五，没达标的话三个月后走人，营销业绩分成另算，关于薪资条件这块你还有什么问题没有？”一个脸上化着浓妆的网红脸年轻女人敲着她那刚刚做好的闪亮没，不耐烦的问王大寒。
王大寒沉默地摇了摇头。
“那好，你下周一就可以来上班了。”女孩赶苍蝇似的挥了挥手示意他出去，再喊下一个人进来。
关上门的时候隐约听到门里的嘟囔声：“什么嘛，这么大的人一点儿都不会说话，呆头呆脑跟个木头似的能干什么啊！”
王大寒低头走出门，没有一点儿找到工作的兴奋，他父母都是小城市里的底层医生，一个牺牲在了SARS，一个因为感染SARS为了治疗而使用激素类药物得了严重的后遗症置换了两个关节，痛苦不堪，父子俩相依为命。自己更是继承父母的志愿，好不容易考了个211大学的医学院，学的还是临床专业，老家那边的人看到他父亲都说：你们家大寒出息了，将来就是大城市的大医生了，你以后就等着跟着享福吧。
不幸的是，王大寒他所面对的现实是自己虽然成绩优异技术过硬可以读博但是继续读博士每年最多能拿一两千块的补贴还要“老板”有良心不克扣，根本不够在大城市的生活所需，即将而立之年的他实在不愿意再让父亲操劳贴补自己了，他想负担起养家的责任不再躲在象牙塔里了。所以尽管继续读博学精医术成为大医院大医生是王大寒的理想而导师也再三挽留，但王大寒还是选择了读完研究生就毕业工作养家。但理想很丰满，社会现实很骨感，现在连个小医院招个合同制的医师都要求重点大学博士生，还要应聘者有点儿关系或者导师够硬能帮忙递话。王大寒就一个硕士学历，没有本市的户口，没有深厚的背景，拒绝读博还折了“老板”的面子，一个普通大学临床专业的学生，成绩再好也不能当饭吃。医大附属几个医院、人民医院、市立医院、各三甲医院，统统都是浮云，他甚至连稍大一点的二甲医院都进不去，最后不断降低期望，来到了这样一家小私立野鸡医院，在加上保洁和保安连二十人都不到的小破医院里做助理医师。
王大寒想起来家里头发都发白了的父亲，心里特别内疚和沮丧，自己这个样子，不要说接他们来大城市享福了，说不定将来过日子还是要让老人家劳累。
他满腔愁肠心事，走在路上浑浑噩噩，回到巴掌大的宿舍倒头便睡，直到天都黑透了才被回到宿舍的舍友加哥们儿李荣给拉了起来：“大寒，别睡了，快起来走了，咱们酒吧的干活。”
“我就不去了，今天心情不大好，没劲！你找别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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