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见王大寒一直挺得笔直的脊背松了下来,心中暗自点头。虽然孩子长大了是好事,但和天下大多数家长一样,孩子不懂事时恼火、孩子太懂事时又心疼——总觉得是做家长的没用没保护周全才让孩子遇到挫折而变得成熟。
王大寒最近突然变得懂事的状态就总是让叔叔想得很多,因为想到王大寒是在中暑晕倒那天开始变化的,叔叔阿辉怀疑自家侄子是不是在楼下商店做暑期工时被人欺负了,明察暗访了好久,发现没线索时还试探了楼下邻居好几次,结果当然毫无收获。侄子为人随和,和大家最多有点少年人正常有的小纠纷,都不至于让人性格突变。
然后他就怀疑上王大寒兼职的足球学校了,新人初到又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学历、家庭背景什么的,这不是约等于在脸上写“人傻钱少快来欺负我”了吗?只是他和王大寒干是差事没什么交集,没法打听,只能想办法让王大寒自己说出来了。今晚的谈话看似闲聊时偶然提起,实际叔叔已经酝酿了很久了。
见王大寒有所松动,叔叔赶紧趁热打铁,说道:“和叔叔婶婶详细地说说,你这段时间究竟是怎么过来的,那些麻烦都怎么处理的?”
王大寒回过神来,发觉虽然自己算是活了两辈子但绝对玩不过自己这个活了一辈子的叔叔,尤其叔叔还对自己很关注,与其让他自己瞎猜乱打听,还不如自己都说了呢。
王大寒便原原本本地把把自己在足球学校先是被正牌队医汪羡凤针对、又被孤立、还被抓了个由头差点赶出去的事情都说了,叔叔仔细听着,时不时打断问一些细节。甭说,叔叔帮着理了一遍,还真发现了些自己忽略了的小细节,比如说阿饱,自己总是因为他壮硕的身材把他当个干“粗活”的保镖一流,但叔叔却发觉他的作用不止如此,提醒自己多多注意,不要忽略他。
最后叔叔讲道:“小寒,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小赵先生他的深意?”
王大寒有点懵:“他有什么深意?这个学校都是他的,他哪里需要有什么心眼?”
“对,就是因为这个学校都是他的,他才要用心啊。你们做工的,学校倒了大不了就换个工来做。可是他开门做买卖的,学校倒了就是自己的损失,损失无论大小,对老板来说都是割肉啊!所以你们可以混,唯有他绝对不能混。”
“这个,我还真的没想。”受限于一直待在象牙塔的见识,王大寒还真没想到那一层。其实小赵先生才真的是王大寒的第一个老板,之前虽然管导师叫老板,但导师的项目是公家的,拿的经费也不是自己腰包里的,不是自己的东西总是有些不同的。在补习班兼职,也只见过小经理,管别人生意的人就像使唤丫头拿钥匙一样,操的心都不在点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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