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地上的女鬼似听不得这种声音,双手紧紧捂住耳朵缩成一堆在地上哀嚎起来。盖盏皱着眉看着她道:“大姐,我把那棺材封了,你可以不用再回到那棺材里去了。”那女鬼一听,那双紧紧捂住耳朵的手越发抖得厉害,一脸不可置信的朝盖盏看来。
盖盏对着她又点了点头,那女鬼缓缓将耳朵上的鬼手放了下来,一张残缺脸上竟露出一副解脱的神情,对着盖盏磕了个头,而后仰起头闭上眼,对着空中吐出一口气,接着便在盖盏眼前变成了一堆白骨及一团脏乱的头发。头上戴的哪是什么金光灿灿的凤冠,而是一条吐着信子色彩斑斓的毒蛇,而身上那身华丽的大红嫁衣却变成一堆灰扑扑的朽布。
盖盏对着那女鬼的一堆骸骨看了看,长叹口气,盘腿坐在那堆白骨便颂了一段经文,这才拍拍屁股,捂着胸口跌跌撞撞的准备离开,盖盏龇牙咧嘴的苦了脸,肩膀上的伤口在同女鬼撕斗时又裂开了,而胸口被女鬼抓开的几个伤口也疼的他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加之嘴里破掉的舌头,盖盏苦笑一声,等回到道观得让李初九好好伺候自己几天。盖盏又从自己撕得破烂的道袍上撕下几块马马虎虎包了伤口,这才又继续朝前走去。
盖盏一路走一路继续点亮甬道墙边的火烛,走了许久之后已是疲累到了极点,但是这地底危机四伏哪里还敢找地方休息,只得硬着头皮,强撑心神往前走。终于,盖盏颤颤巍巍走到了甬道的尽头。
不幸的是甬道的尽头是一扇栓着沉重大铁链子和铁锁的厚重大门。盖盏颇感沮丧,现在哪里还有什么力气去对付那拇指般粗细的铁链?盖盏长叹口气便在门口坐下,肚中早就饿的差点将肠子叫破了。他伸手到自己小包中搜索看有没有什么吃食,结果发现除了带着一包话梅,包里就只有半袋朱砂,张仕寿临走时送的一盒药膏,便再无其他了。
话梅就话梅吧,盖盏塞了一颗话梅到嘴里,吧唧吧唧的吃了几颗只觉得舌尖的伤口受到了话梅酸涩的刺激,疼的他眼泪汪汪,他心酸的靠着墙苦涩的闭了眼。就在这时,一股阴冷的鬼气和一个稚气的声音在他身边说道:“你手里的话梅好吃吗?”盖盏猛地睁眼朝自己的左边转头,便看见一张白森森的小脸,眨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好奇的盯着自己。
盖盏随即跳将起来,手中桃木剑对着那个梳着两个冲天辫子,穿着一身清朝官服看起来七八岁大的小鬼喊道:“何方妖孽?”而心里却悲苦的想这地下怎么杀完一只鬼又来一只鬼,w.ukshu 到底有完没完?
那小鬼看着盖盏那柄血迹斑斑,乌七八糟的桃木剑畏惧的缩了缩道:“我……我只是想尝尝你手里的话梅……可不敢惹你。”盖盏见那小鬼将一双小手背在身后,缩着脖子满脸可怜相,想必也不是个有杀伤力的鬼,但仍旧保持着一颗警惕的心,对着那小鬼问了个奇傻无比的问题道:“你是谁?”那小鬼忽闪着一对大眼道:“我……记不得了。”盖盏咽了咽口水,出口又问了个更傻的问题:“你……到底想干嘛?”那小鬼背着双手,低着头,两只脚在地上滑来滑去,似乎很不好意思的说道:“我想尝尝你手里的话梅……”说完,抬头不好意思的看了盖盏一眼,又含情脉脉的低下头。
盖盏望着自己手里捏着的一包话梅,叹了口气递到那小鬼眼前道:“你要是能吃就拿去吃吧。”他知道这鬼只是魂魄所化,没有什么本事可以拿动实物。可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只觉手中一股冷风掠过,那个小鬼就蹦跳着从他手里接过话梅,一个鬼站在一边将话梅放到了嘴里!
“你!……”盖盏望着那个嘴里塞着话梅的小鬼说不出话来,那小鬼倒站在一边吃的瞪眼睛嘬嘴。“你能吃话梅?”盖盏瞪大眼睛望着那小鬼从嘴里吐出一颗话梅核,又往嘴里塞了一颗。小鬼嘟囔道:“能啊。”盖盏忽然心头一动,计上心来笑着对他道:“你看,我都拿话梅给你吃了,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小鬼飘忽到盖盏身边,欢喜的问道:“什么忙?”盖盏指着木门上的锁道:“你能帮我打开这把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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