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不疑没有忘了尊卑，即使此时此刻，他依然恭敬的向秦童业请示。
秦童业巴不得回去，早上刚当上雍凉的王，傍晚就没了一条胳膊。此刻又羞又愧，假装虚弱，交由章不疑处理。
章不疑传令放回周王和一众人等，带着受伤的秦童业和其他士兵，大败而归。
夕阳残照，通天塔成了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雍凉人马走远，那名守护者退出夺舍。杜若喊到:“为什么不杀了他们!“
“他们早上刚给你们送过吃的!“
这道声音成了未来昏迷十天杜若最后听到的话。
十天后，杜若醒来。
天气还是有些冷，不过屋子里暖烘烘的。
杜若砸吧了一下嘴巴，牙齿里还残留着一些食物。
他没睁开眼，感觉嘴里是剁碎的菜叶子，一些肉汤和干糜子。
嘴巴又干又臭，用手摸了摸，胡子也长了，还扎手。
偷偷睁开眼，还是自己的房间。
清晨，头睡的有点疼。
一张俊俏的脸映入眼帘。
“醒了，小祖宗!“
郑秋娘天生俊俏风流，杜若仔细一看，才知道是她。
“神仙姐姐，你好美啊!“
“嘴巴臭死了，还敢调戏老娘，你先簌簌口吧。“
郑秋娘莞尔一笑，眼角一小丝鱼尾纹若隐若现。
漱完口，用木枝和盐粒刷了刷牙。
在宗周京都时，大家有专门的洗漱用具，根据身份规格使用。来到通天塔，一穷二白。自然顾不上。
杜若毕竟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他把盐碱地的水放在布上过滤，剩下来的盐粒，可以食用，也可以刷牙。过滤后的水，也不那么咸了。
杜若刷牙、洗脸、喝水和吃糜子粥的时候，动作很慢。
十天前的大战，他的身体奇迹般的毫发无伤。但是大战后的结果，他却不得而知。他不敢问，因为怕结果太糟糕。
杜若仔细观察郑秋娘的面色，看不出什么。
结果有三种，一是大家都没事；二是墨清明战死，周王和夫子伤愈；三是最可怕的，连没了真气护体的周王和夫子也遭遇不测。
不过郑秋娘一直没有太多悲戚的表情，妆容也没有替君王戴孝的样子，看来周王没事。
散尽气海，夫子是自己来的，周王是被秦童业打的，周王没事，那么伤的更轻的夫子也肯定没事。不过夫子岁数大了，也不好说。
最担心的，是墨清明。虽然和他接触不多，但这个人讲义气，是他喜欢的金庸小说里的侠之大者。他伤的太重了，那把刀穿过身体，从后背透出，就算是神仙也难救。
他连忙吃了两碗粥，肚子里暖洋洋的，手心里却一直攥着汗。
再看郑秋娘，一直微笑着，心想肯定没事。
不过想到郑秋娘可能和墨清明本来就不熟，再加上墨清明长的又丑，美女自然不会关心丑人的死活。
这个饭是没心思再吃了。
“那个!我有件事想问一下!“
“哈哈哈!“
一阵狂笑，屋里一下子挤满了人。
“我就猜小泥鳅一定会问吧!“
魏擎苍高声吆喝道。
“输了给钱，快快快!“
“你刚才说小泥鳅一睡醒就会问，他现在等了这么久，不算你赢，是夫子赢了!要输也是给夫子钱!“
张仁轨、公孙炴不服的嚷嚷道。
“我们三天前赌的是小泥鳅不出屋就得问大家情况，你别赖账，我知道你学的是纵横家的，嘴皮子溜，我的拳头可不认你的嘴。哎?公孙炴，.ukshu．你可是法家的，可得讲律例哦!“
杜若被搞的一头雾水，这时候老夫子许慎再在重瞳子李双牛的搀扶下，进了屋。
“坐吧，不必起来了。“
杜若想起身来拜，被李双牛压了下去。
“这个臭小子经历一场大战之后，突然懂礼貌了，可是稀罕!“
“夫子，我一直就是个懂礼貌，爱学习的好孩子，从小就五讲四美三热爱，等着将来做社会主义接班人!“
杜若何等聪明，一看众人气氛，便知道大家肯定没大事。
“墨大侠现状如何?“
“老墨情况不妙。不过他是宗师的底子，硬的很。现在还在床上躺着，你一会可以去看看。“
李双牛和墨清明关系最好，所以他最清楚。
“小泥鳅，你为何一直不问寡人的情况?“
周王姬胜假装生气，大咧咧走进来。
“明王千岁容禀，下臣自清醒以来，无时无刻不在思索君父身体状况。但我想君父洪福齐天，受命于天，自然吉星高照，无需过问!“
“这张嘴，简直赛过闽越国进贡的八哥!“
大家热热闹闹，带着杜若来到墨清明的房间。
墨清明正在昏睡，屋里都是药材的味道，杜若看到他的伤口处已经包扎完毕，几片褐色的布，渗出淤血。
墨清明呼吸均匀，面色有些潮红，显然已无大碍。
来到院中，李双牛张开重瞳前后扫视，捏了捏杜若的双手、双腿，又摸了摸他的前胸和后背，问道:“小泥鳅，你可知道你得了一场多大的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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