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提辖走后,昆羽宗众人开始商量明日的安排。
高雅郭说道:“忠尧师弟,明日我去查探这仁爱堂熟药铺你看如何?”
忠尧想了想,点头答道:“好,那就有劳雅雅姐跑这一趟了。”
欧也转过头对高雅郭说道:“明日我陪你一起去仁爱堂。”高雅郭沉吟了一下,颔首表示同意。
子翃思索了一下,说道:“那我就一个人去会会那个李探花吧。”
忠尧颔首道:“也好,那我与诗诗明日去趟九曲子徐家,瞧瞧这徐家二少是甚模样。”子翃、黎诗听罢,两人对望了一眼,将目光投向忠尧,三人皆点了点头,对这个安排表示赞同。
翌日上午,高雅郭携欧也从十千脚店出发,大约用了一多个时辰行至马行街,往南又行了两盏茶工夫,终于找到了孟提辖所说的“仁爱堂熟药铺”,只见药铺左右楹联上书:宁可架上药生尘,但愿世间人无恙。
又见一药童在门口卖力吆喝:“今日买药最划算,今日买药送鸡卵!熟药成药最方便!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让利优惠仅此三天!”
欧也呵呵一笑,摇头叹道:“这生意做的……”
高雅郭莞尔一笑:“屁股决定脑袋,也决定了行为,既然吃了这碗饭,不卖力些怎么成?肚子可是最实诚的,呵呵。”语罢,径直走上前去,朝门口吆喝的药童拱了拱手,问道:“这位小哥,敢问坐堂方丈和施竹在不在?”
那药童将高雅郭与欧也打量了一番,说道:“二位是来看病,还是抓药的?”
“我们是来找人的。”高雅郭答道。
药童回头朝门内望了一眼,说道:“哦,方先生与施竹都在里面,正给病人诊病呢。你们进去后,在旁边稍待片刻吧!”
两人闻罢,报以微笑,冲那药童点了点头,随后径直进了药铺,果然见诊堂中坐着一位大娘正在看病。于是,二人在专供病人等候的长条凳上落了座,静待时机。
方先生替那大娘把完脉,缓缓说道:“大娘,你手足寒凉只是有些气血不足,我帮你开些黄芪、当归,再辅以芍药、甘草、大枣、干姜之类,水饮日服,养养血,调理一下脾胃,一至两月后应无大碍。至于胳膊酸痛,乃是血脉淤塞所致,我徒儿研习针灸甲乙经日久,擅长针砭之术,我让他来帮你施施针以通经络。”
言讫,方先生朝静候在旁的施竹使了个眼色,说道:“你来给大娘施针,为师去开方拿药,呃,顺便方便一下。”
“是,师父。”施竹微微颔首,恭敬地答道。
待方先生离去后,那施竹取出一个皮革制的针灸小包,展了开来,一排数十枚银针尽收眼底。
大娘打量了一眼施竹,与他寒暄起来:“唉,小兄弟,你看起来很眼熟啊。”
施竹一边取出银针,一边笑答:“是啊,大娘,我看您也有些眼熟,您当年是不是在太医局做过厨娘啊?”
大娘一听,发现自己真的遇见了熟人,不禁喜出望外,连连点头:“是啊,是啊!”顿了顿,又好奇地问道:“你……是不是也在太医局做过杂役?”
施竹轻轻摇头,笑眯眯答道:“哦不,我当年在太医局读过几年书。”
“哦噢噢,我想起来了!”大娘顿时两眼放光,悦然道,“你、你就是那个外舍生,外舍生……姓施,施主!”
施竹绽颜一笑,旋即纠正道:“大娘,不是施主,是施竹。”稍顿,他瞥了一眼笑靥如花的大娘,又道:“大娘,您还记得呢。”
大娘一脸欣喜,点了点头:“记得,记得!你这名字好记呢,一下子就记住了!呵呵,呵呵呵。”说到这里,大娘憨厚地笑了起来。
施竹示意大娘把手臂上的衣袖尽量往上卷。大娘会意,于是将自己的袖管卷了又卷,一边卷,一边笑着说道:“施主,等会儿你给大娘扎针时可得用点心啊,别扎得太疼了啊。”
“好嘞,大娘,您放心吧!我会好好扎的。”施竹抿嘴笑道。末了,又补了一句:“大娘,在下叫施竹,不是施主。”
“哎,好的,施主,施主!”大娘呵呵一笑,连忙点了点头。语罢,她瞥了一眼施竹手中取来的长长的银针,忽然紧张地问道:“哎?施主,你拿针的手怎么在抖啊?能不能……别、别抖啊?”
施竹咧嘴一笑:“大娘,当年我在太医局就读时,您每次打菜也是这么抖的,还记得么?”
“唉哟,这……这事儿都过去多少年了,你、你还记得啊……唉哟,真是作孽啊!”大娘惨呼一声,差点晕倒过去。
“当年我年纪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您这样抖啊抖啊的,每次打的菜就那么一点点,所以那时我吃都吃不饱,营养没能跟上,发育得差了点儿,您瞧,现在拿针都拿不稳了……”施竹笑嘻嘻地说道,眼睛已经眯成了一条缝。
旁边的高雅郭、欧也见状,两人惊异地对望了一眼,笑得都快窒息了。
恰在此时,郎中方先生从里屋出来,手中拿着两个药包,显然他已经听见施竹所说的话,顿时脸色一沉,低声喝道:“施竹,休得放肆!”
施竹扭头一看,发现师父来了,当即神色一敛,连忙向大娘赔礼道歉:“大娘,方才只是开个玩笑,您别介意啊!我这就为您扎针,放心放心,不怎么疼的。”
大娘这才转过头来,连续“哦”了两声,神色稍安。顿了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又急忙怯生生地问道:“那……那你的手……还,还抖吗?”大娘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施竹安慰道:“大娘,我的手不抖了,您声音也别发抖啊。”
“哦?我的声音有点抖啊?没、没事,那是个老毛病,抖、抖音……”大娘自我解嘲,喃喃语罢,尴尬地挤出了一丝笑容。
见此情形,欧也叹了一口气,窃笑道:“看来,还是方丈比施主厉害啊。”一句话,把旁边的高雅郭逗乐了。
方先生将两包药放在桌上,目光注意到了在一旁等候的高雅郭与欧也,他以为二人也是前来求诊的,遂上前询问道:“二位来仁爱堂,可是身体有何不适?”
高雅郭见方先生走来,遂起了身,朝他拱了拱手:“敢问您就是方丈吧?”欧也见状,也跟着站了起来。
方先生单手负于身后,颔首道:“嗯,正是老衲,哦不,正是老夫。”话音甫落,又觉得自己正是壮年,还不老,又急忙改口道:“不不不,正是在下。”
高雅郭嫣然一笑,说道:“关于悬赏寻人一事,敢问是您往开封府递的消息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