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他妈装什么阎王爷。阿阮的衣角已经被磷火已经点着。黄泉之水已经滚沸。青蓝色的火光冲天四起。
“送他们回去折腾吧,是死是活是聚是散就不由我了。别在这弄坏了我这好山好水的一方美景……”
黄泉之水瞬间浩浩荡荡,波浪兼天涌,风云接地阴。
浓重的水汽从纵横交错的黄泉之中升腾而起,从遮天蔽日的积雨长云倾斜而下。万丈磷火悄无声息地褪去。
黑暗中有人推了阿阮一把,阿阮内力耗尽,像个空壳子似的,一推就倒了,一脚踏空,不住地往下坠。
“这绳儿本来细得很,缘也浅得很,只是这结儿系得太多,千头万绪的,解得我费劲,让他们自己折腾去吧,有他们受的……”
那声音又幽幽地从脑袋顶上传来,这次又幻化成了个白面小生似的不男不女的声音。
“这他妈到底是死了没死……”
阿阮头晕脑胀
……
身子底下软软的,那是床么?阿阮想摸一摸,胳膊疼得完全僵住了,一下子都动不了。
脑袋底下垫的那是个枕头么?阿阮想扭头蹭一蹭,肩膀连着脖子撕裂一样,根本转不动。
眼睛好歹还能睁开。
挣扎着撑起那沉得灌了铅似的眼皮儿,竟是个整整齐齐的屋子。没见过的屋子。
阿阮的视线还模模糊糊,似梦似醒之间有个声音大喊着跑出了屋子。
“老爷!老爷!十二爷醒了!”
阿阮被这一声喊彻底给叫醒了……
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吗?到底还是被老五老八抓住了?又被抓回了这十二楼。
他斜着眼睛瞟向窗外,是一个黄昏,没有下雨,天已经晴了。窗外是大片的竹林,天边还有火红的晚霞,透过竹林的缝隙洒进窗子。窗下有一方小桌,小桌上有个小茶壶,被晚霞也映成了透亮的胭脂色。
这里的一切,竟都是自己没见过的,十二楼每个角落自己都看腻了,都快把自己眼睛磨出茧子了。这到底是在哪。
也顾不上在哪了,口干舌燥渴得厉害。他现在对桌子上那个茶壶极其渴望。他挣扎了半天想坐起来,但是完全没一丁点儿作用。估计他要是能站在自己床头看自己这挣扎着妄图坐起来的一套动作,会发现,完全没有动作。
他暗暗提了口气。嗯,除了喘的气儿,没有一丝内息可用。
他又一寸一寸地感觉。好。左胳膊上是老四那该死的暗器,锁骨下面也是,右肩膀是什么……呃,是老六那一剑……不对,是老三……
到底是谁。
算了都想不起来了。反正这群人够狠的,把自己捅成了这番模样。
呃……他们好像也死了。谁死了呢?
阿阮觉得他可能脑子里被雨淋的浸满了水,什么都是模模糊糊想不起来。w.uansh.
脑子里的水往嗓子眼儿里倒腾一点儿就好了。好歹让自己站起来看看这是哪,阿远又在哪。
门外一阵脚步声,两个人的脚步。一个走在前面,四平八稳的,一个追在后面,小碎步。
门被推开的时候,阿阮又闭上了眼睛。
二人走到了自己床前。
“这哪里醒了?”
“方才是醒了的,眼珠子都转悠了,老爷,小的还能诓您不成。”
“大夫怎么说。”
“还是那套词儿,就说流血过多,内力损耗殆尽,头疾复发,又着了凉,种种加在一起,昏迷是正常的。”
“净瞎扯,昏了三天三夜,这都第四天了,还正常?”
天哪……自己都睡了三天三夜了吗?这俩人又是谁啊,这声音,阿阮想破了脑子也不觉得听到过。知道自己是十二楼老十二,自己还没见过,这人……
“病成这样,醒了还能用不能用?”
“老爷您别急,大夫说了,这是一天好过一天的,前两天那么凶险,人都要不行了,不也挺过来了。今儿早上烧都退了,刚刚明明是醒了的,估计就是太虚了,又睡下了。大夫不都说了吗,十二爷年轻底子好,等醒了好好调养,十天半个月的就能行动如常了,不耽误功夫,能用。”
自己到哪儿都是个物件儿,这都要死了,还被人琢磨着能不能再用用。
“小九呢?”
“九爷烧也退了,听伺候的人说,今儿早晨有了些表情,知道难受了,还皱眉头了。”
阿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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