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忽然有些搞不清此局的身份了,怎么张星斗一副太学前辈的考问架势?既然问得这么奇怪,季牧说得便也大胆起来。
“百商汇四处流动,成为各界活动的附庸,本身一无立命之地、二无规模增扩,招牌不响便对各大商号的吸引力不足,本是提挈之举,却渐渐陷入被动。”
张星斗点了点头,“看来你对商街颇是有些研究,倒是让人放心。”
季牧没明白张星斗放了什么心,“都是一些俯空的话,对这商街内部如何打造,晚生还差得多。”
说着说着就绕不开商街了,正当季牧以为张星斗终于要说到重点的时候,他的话锋却突然转了,“早些时候,我很担心你大行快棋、多重并举,现在来看你是得了老韩的真传,这条商街是所有人眼里的香饽饽,不把所有人香得大流口水,你便一定不能开锅,这一点切记!”
季牧立时意外,原来这张星斗和他人的算盘并不一样,所有人都在推季牧,临到他这反而是往回拉,“晚生明白。”
“今时费了心思约你,只是希望让你看透一些事,商路之险,险在没有刀光剑影来提醒你,把泥潭当成硬地,越走越拔不出来。”
“请尊学指点。”
“云贺商道出现危机,这关乎云州商界上百家商号的利益,陶大朱砍掉陶聚源,他需要像当年陶聚源一样打出去的拳头,恢复云贺商道的兴隆。但放眼云州商界,没有人会做这个拳头,此等重辟之举,变数之多无人可控。而你近年来的势头,成了陶大朱和各大商号的最佳之选!”
这话对季牧来说就深刻得多了,更和从前所忧隐隐相合,只是季牧没有想得这么真切,“晚生初出茅庐,Uw.uknshu.不至受到如此重视吧。”
“但问题是,你不在这个环里,把你推到最前面,血雨腥风有你挡着,他们便有了充足的空间。”
季牧皱了皱眉,“那尊学的意思是?”
“快酒慢喝。”张星斗看向季牧。
季牧道:“在座的随便举杯,我只管小口慢酌。”
张星斗难得露出一分笑意,“做好你的大西原,对于大西原来说,商街的事你不松口反而比松口有用,你可明白?”
“不瞒尊学,季牧正有此意。”
张星斗笑道:“老韩得生如你,必是心慰啊。”
言罢,张星斗举杯,二人一饮而尽。
“有关这商街内部的打造,我算是有些经验,不日我便亲自整理一些东西寄给你。想来你也不会全盘照搬,但有些思路应是有益。”
季牧毫不推辞,拱手称谢,“他日商街建立,星宝行必占一主席。”
张星斗只是笑了笑,并未说话。
季牧此行遇了不少局,各说各话但都围着那条商街,视张星斗为指路仙人吗?季牧暗自摇起头来,世俗来往都没有平白无故,商商之间有时更会抛弃人情世故,一帮趋利的人,让季牧如何相信“真心为你好”?
有人让你快,有人让你慢,好坏不在快与慢,怕的是这快慢之间是否在博弈?也许那主体根本不是自己,快一些对慢的不好,慢一些对快的不好,就像绳子上的溜球。
虽然很多事情扑朔迷离,但有一事季牧相信自己的判断——
张星斗和陶大朱,必是死对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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