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也想不到,陶大朱居然早早盯上了这里!这块要是拿出去,对季牧来说不啻于割肉断骨。直接卖皮子给陶尚品,那自己和棉农有何区别?
“这件事我不能应,周叔要是没法交差便带我去云都亲见陶公。”
“季牧,陶公知你所忧,但你的心思应该完全放在大西原和云季合上。陶公出太学二十年才有了陶然庄,凡事有速有度,你让那皮毛积压二十载,实是不智之举。”
“问题不在这里,晚辈也不想与周叔争执不休。陶公若是不快,我等着案堂传唤便是,一年也好,三年也罢,我季牧就在云都陪到底!”
就见周德的眼皮狠得跳了一下,嘴边有话不愿往下再言,但重差在身又让他不得不说,“季牧,你若愿出皮毛,陶公承诺云贺商道向你的大西原敞开,你的肉品可以打入庞大的贺州市场。”
“周叔,商不是这个谈法,我固一步你挤一点,季牧资历是浅,但也知什么是起码的诚意。”
“季牧,你怎可蔑然陶公的诚意!”周德言之凿凿,但俨然撑不足口气。
季牧眉目清冷,任由周德怎么说,此间别说口子,他连一道缝都不会松。论起来,顶着陶大朱意志的周德已经相当过分,一边威胁一边下套,最后又让你放血解套,桩桩件件都安排得妥妥。
皮毛这块肉有多肥,季牧心里清楚得紧,嘴一张就想叼走,也太小瞧季牧的胆气了!
“季牧,商在合不在分,云商太需要一个拳头了,你与陶公珠联璧合,才能无往而不利啊!”
“我季牧是珠,U.kanshuom陶公如皓月,珠联璧合,周叔太看得起季牧了。若得与陶公合作,大西原也好云季合也罢,季牧必夙夜匪懈力护同商。但这和皮毛是两码事,周叔精于此间事,何须晚辈再聒噪。”
“你!”周德被呛得彻底说不出话了。
“周叔,我既出此言,便是愿意接受后果,劳烦告知陶公。”
此言一出,季牧把那足金的邀柬拿了出来,当的一声扣在桌子上。望着季牧背影,周德长长一声叹息,他早知陶公的话会引来季牧的反感,但不曾想竟如此激烈。
走出陶府,正遇路边一座石雕,雕着一个手捧大碗的喜乐人偶。季牧走过之时,见它笑得这般灿烂,心底的火气腾腾就窜了出来。
拳头砰砰砰砰砸在人偶的脸上,人家笑容依旧,季牧过了一会儿疼得直咧嘴坐在路边的石凳子上。
季牧想不通,在他陶大朱的眼中,商之一事可以如此随心所欲?一个立不住脚的借口就来伸手拿东西?季牧气的是,他竟如此“俯视”大西原,言之以利、放你的血,保不齐还等你携重礼上门谢恩提携,痴心妄想!
云商这一亩三分地,如此的不平静,陶大朱以云贺商道相诱,季牧偏偏不走,他的马车一旦踏上云贺商道,那真是案板上的鱼任人宰割了。
季牧不信,云商的货除了云贺商道就走不出去了,闯他一闯之后,倒也看看这里头的陶大朱到底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
咬了咬牙,随后吸溜了两口,季牧揉了揉生疼的手背,起身往回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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