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林间不知山,水有温存不知雪,此情此景乃有万千的妙喻和排比,不过施如雪显然不想把话说得那般阴晦,“这两年来我是忙得不可开交,不过你这样的人肯定不会闲着,暴风骤雨的前夕总是风平浪静,你真的做好掀动一切的准备了吗?”
施如雪曾说季牧的嗅觉无人可及,是一个可以靠感觉向前走的人,但在季牧看来,施如雪在众多未知下的推断才是更厉害的地方。因为自己的内心不断告诫理性,而施如雪简直就是一个理智的化身,这种人行事有奇有块,但一切的前提是稳。
“云州有云州的问题,它不像雪州,冰封阁闯在前面,为自己也为千百家的铺路。云州多年以来都在内斗,每个商人都能说出一百种商道,但我认为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一种商道是把自己封在坛子里,把已经陈滥的东西反复咀嚼。”
施如雪皱了皱眉,“你说的还真是有画面感。”
“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有些路也无法一直绕着走。”
“从未见过你这般决意的样子,这个过程不会轻易,你若全无退路,就来雪夜城好好经营你的肉铺吧。”
季牧笑了笑,w.uuknsh.“若是全无退路,我还管什么肉铺,把云季合的冰封阁抄巴抄巴,足够下半辈子花了。”
“你是官府啊还抄巴抄巴!”施如雪嗔了一声,“不过话说回来,你要这么闯,我不但支持还很敬佩。”
“大小姐这口风变得可是够快。”
施如雪笑了笑,“你想听大商之言吗?”
“大商说了什么?”
“假如十个书生有一个大器晚成,那么拿商人来说,一百个都未必会有一个,年岁就是商人的梁,当你能够一够的时候千万不能懈怠,别等有一天跳都跳不起来。”
“不知是哪位大商,说得如此通俗。”
“姓施,名如雪。”
季牧笑了出来,声落桦林之间,第一场雪总是轻柔,不遇风劲烈、不知寒彻骨,雪花翩翩飞舞,在空中扭扭荡荡,悬了又悬方才落下。
“大西原在雪州的肉铺,你放心交由我便是,你给雍州棠州的供货,冰封阁那边也会多加留意。你且放心,去触一触那头顶横梁吧。”
季牧心中一叹,得此良伴夫复何求,岂不就是这眼前场景,轻柔雪舞如有抚慰的神奇,一滴滴晶莹可沁心怀心坎。
施如雪上前几步忽然转过身来,“对了还有一事,那安粮泰的魏家大小姐,有机会给我引见一下。”
季牧急道:“绝无此人啊!”
施如雪微微摇头,“你以为我没有查过?”
“啊?真有此人?”
施如雪咯咯笑了起来,雪花落在睫毛,双眸盈盈一眨,转头不语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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