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间云上居所历,像极了老派头家的做法,贺州人慢、大商傲气,把这傲慢之态演绎得淋漓尽致。
但听季牧最后之言,琳琅公子不由几分侧目,不得不说其语过分狂妄了些,更是莫名怒气冲冲,让这位公子也颇是有些费解。
“这般说来,算是季头家帮我接了围,若是谈钱还好办,其他的话季头家可能就想多了。”
季牧神色转缓,“若是谈钱,便无刚刚之言。”
琳琅公子眯了眯眼,“季头家此举应也不是为了喝两杯吧。”
“公子好察,不瞒你说在下想带你去见一个人,你二人之间的交流或可成一番新景象。”
“哦?”琳琅公子万没想到,季牧得罪了一票人,最后却是为他人牵线,这背后之人恐是来头不小。
琳琅公子随着季牧,二人一前一后互不言语,琳琅公子这等品味超绝之人,如果不谈钱和一个商人确实没什么好说的。
走出十里鳞次,坐上两辆马车一直走到云都北面有些偏僻的地方,琳琅公子抬目一看,马车停在了一个叫做秋知轩的地方。
琳琅公子皱起眉头,这三字似曾听过或是见过,但是记忆极度模糊,一边忖着一边跟着季牧往里走去。
这是一个像坊子又像铺子的地方,前堂有两小排柜台,走过一个回廊却又是满地的器物。
琳琅公子注目看了看,立时明白这是个什么地方了,也在同一时间想起来印象所在,此三字出自当今文豪文渊士岳子昂的一首诗。
风雨连廊的两侧,摆满了雕品,有石雕也有木雕,琳琅公子成名于此,这些年虽在衣饰上大费心思,但金石玉器这天下第一玩物岂能落下。
雕工大师不以塑形为道,而是在原物的基础上锦上添花,刻刀只为了形神相合而绝不是阔斧变革。
一路看下来,连琳琅公子这样见过万千鬼斧风物之人都被深深抓住了眼睛。外行看美不美,内行看魂中魂,编筐的也好、画鱼的也罢,这世上穷究极致上升到一定高度后皆是同理。
单看过这些雕品,琳琅公子便觉此见不虚。
连廊的尽头,有一座假山,假山很矮,约莫只有两丈,就在这假山下,一个青衣男子默然而坐,背对着季牧二人。
“凌秋。”季牧低声开口,吴凌秋一动不动,季牧喊了几声之后,吴凌秋才蓦然一震慌慌站起身来,“季牧?你来怎不提前知会一声,这位是?”
“这位就是琳琅公子,凌秋肯定听过吧?”
吴凌秋眼睛立时大张,“琳琅公子!久仰久仰!”
随即季牧看向琳琅公子,“这位是吴凌秋,云州艺学名士。”
岂料琳琅公子一语不发,反是直勾勾盯着吴凌秋起身之地,半晌才目不转睛说道:“这可是娥皇影璧?”
“公子慧眼,这些正是。”
琳琅公子面露震惊之态,“如此多的娥皇影璧,吴大师好生厉害!”
娥皇影璧产自殷州的娥皇山,两大特性闻名天下。
其一是为“藏”,不像其他玉的寻玉开玉之法,娥皇影璧皆是藏于大石之中,运气不好可能开上几万块也得不到一块影璧。更夸张的是很多人就算找到了大石之中的影璧,也把它当成了寻常玉石流入市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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