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玉石界,最尴尬的莫过玉如堂了。
不大不小、南北不靠,便是它的真实写照。
其他八家都已撤出了殷州去沧澜做玉石行当,在眼皮子底下换取六湖商会的信任。左胜星毕竟和虞氏是近亲,去沧澜下不去眼也遮不住面,夹在中间好生尴尬。
而云州玉石界以秋知轩和云宝斋为大,尤其秋知轩这些年里势头猛烈,除了一套难以匹敌的匠人班底,还有来自雪州、贺州的原石供应,隐约之间,单论名石宝玉的出产,秋知轩已是九州最大。
从前玉如堂还能走一套“官营商理”的路子,现在长生玉也不采了,恍然发觉身上有点事比做什么事更重要了起来。
其实玉如堂在殷州还是有些底子,但却不敢轻举妄动,这偌大的圈子蹦跶的都是小鱼小虾,真正想发力的都是水下憋气等着呢。
更尴尬的是,他想靠文岐,虽然文岐有点靠不住,现在连靠不住的都没的靠了。他也不知娥皇山那出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从近些日子与二人的接触不难察觉,这次是吃了瘪了。
左胜星心想,连文岐这老狐疑都兜不住了,一盘子筹码都押在这显然不可靠。思来想去,那个多次想见又没去见的人,这次他不再犹豫了。
云都的第一场雪下了下来。
季宅的厅里,正中置着一个大火盆,左胜星来不及喝茶,进了屋便先烤了起来,一边搓手一边咧嘴,“你们这真不是什么好地方,殷州还暖和着呢。”
季牧笑道:“下雪不冷、化雪才冷,喝杯热茶可比烤火管用多了。”
“多谢季头家。”左胜星接过递来的茶,捂了半天整个人虚得紧。
正不知如何提起的时候,却听季牧道:“左头家来的正巧,季某正有件事想和您商量商量。”
“季头家请说。”
“五日之后,就在我这宅子里将支一个场子,不知左头家有没有兴趣同来?”
“什、什么场子?”
“都是玉石圈子的人。”
“都是哪些人可否一说?”
“六湖商会的阿古大哲、沧州星宝行的张头家、秋知轩的吴头家、云宝斋的于头家,还有灵图十一廊的大掌柜。”
左胜星立时一滞,好家伙这帮人可了不得,天南地北各大州,最有排面的都来了!“局已定?”
“已定。”
“那左某来赴是以何名义呢?”
“当然是玉如堂的名义,也正好能给力士一个名义。”
“什么意思?”
“之前去娥皇山,力士得了四档技法之一,但金玉元不复存在,他所持之物想要入市却无支撑。您是他的至亲之人,玉如堂又自有底子,此两者相合您怎么看?”
左胜星有点摸不着头脑,听上去季牧满是一副帮衬之态,但这人素来思虑多端,未必是好事。可当着那些人的面,应也不会对玉如堂做什么,相比之下十一廊、秋知轩、星宝行这些才是大头,季牧真要搞玉如堂也得是私下偷摸才是。
“左头家,我与力士相识许多年,断然不会害他。酹月案对他的影响颇大,此后您做好玉如堂,他情愿拾起南派果园也是好的。”
这一说左胜星便心中一定,忽然想起来许多年前玉如堂挤破脑袋要进云季合的时候,在虞力士那撞得灰头土脸,此二人的交情不必怀疑。
“成!届时我会带着力士同来,一切看季头家如何操办!”
季牧点点头,“您也与力士说说,此来无需提心吊胆,一切都与金玉元无关,我们聊的是另外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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